再次回到病房,奶奶还是坚持要办一场热热闹闹的婚礼,干亲可以不认,但是婚礼上该有的步骤一样不能够少。
最后商量好了,就让顾新国从自己单位里交情不错的人家借借地方,到时候让顾新国来城里娶亲,这样更有面子,到这个时候了,奶奶身体又不好,沈娇不想她生气,也只好答应了。
接下来的时间,奶奶的身体好像被注入了活力,再不复刚见面时的有气无力,就连眼睛里都有了神采,真应了那句人逢喜事精神爽,奶奶的改变顾新国怎么可能看不到,他感激地看向了沈娇,这一切都是沈娇的功劳,要不是她来了,他都不用猜奶奶的结局会是什么样子,带着对他无限的忧心,死都闭不上眼,从这方面来说,他对安晴更是一点情分都不再有了。
“奶,新国,天色也不早了,要不让娇娇和我一起回家住吧,我家里房子还算富裕,咋也比住在医院和招待所强,明天我再带她过来,让新国陪她赶紧把结婚需要的东西买了,县里买不到就去市里买,总之一定要把婚礼办得体体面面的。”
顾新国抬手看了看手表,一看可不都六点了,现在天还黑得早,骑着自行车回去也要天黑了,对于姐姐带沈娇回去住的提议,顾新国自然没有任何的意见,无论是在病房里将就,还是去招待所里住,都不去自己家里自在舒服。
“好,我跟姐回去,正好咱们还能够说说悄悄话儿,我正好还想知道顾大哥小时候的事呢。”
“哎哟,你可算找对人了,我跟你说,新国是我带大的,他小时候的事情再没有人比我知道的了。”
两姑嫂的话让顾新国突然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直觉自己小时候的黑历史再也保不住了,不过能怎样,一个是自己的亲姐姐,一个是自己的媳妇儿,知道了就知道了,他还能把人灭口不成。
果然一路上顾新敏边蹬着自行车,边给沈娇说顾新国小时候的黑历史,小时候他们家院子里有一颗酸枣树,肉厚核儿小味道还甜,简直是顾新国的心头宝,每年的夏末秋初顾新国差不多都要住在酸枣树上吃酸枣。
有一年那棵酸枣树也不知道咋回事,上面突然间多了一个马蜂窝,马蜂围绕着整棵树嗡嗡地飞,酸枣红了后,碍于马蜂的厉害,人几乎不能够挨进酸枣树,不过倒是也不妨碍他们家的日常生活,他们家里又没有壮劳力,只有奶奶一个大人,没有办法把马蜂窝给弄走,索性就一直没有搭理这个马蜂窝。
小小的顾新国每天眼巴巴地看着酸枣树上红彤彤的酸枣,奶奶看他这可怜的样子,便拿了一小碗的玉米面,去请人来弄走那个马蜂窝,谁知奶奶还没有请人回来呢,他倒是自己行动了。
不知道听谁说的马蜂怕火,就抱了稻草还有柴火打算把马蜂给熏走,结果不知道哪里出错了,把家里的柴火堆给烧了不说,火还蔓延到酸枣树旁边一个木头搭的棚子,家里一下子火光冲天的,要不是有人恰好路过,整个家都要被火给烧了。
最后家里的那个棚子没有保住被烧光了,就是酸枣树也被火给熏死了,马蜂窝里的马蜂虽然也被成功地熏走了,但是顾新国自己也被马蜂蛰了几下,还都是在脸上,整张脸红.肿了老长时间才消去。
当然他就算如此可怜也免不了被奶奶一顿好打,但是那棵承载了他们无数欢乐的酸枣树再也回不来了,为此他们一家人难过了好久,特别是顾新国那几年每次提到酸枣树就眼圈发红,就算后来他们家又种植了新的酸枣树,但是却总觉得果子没有了以往的甜。
沈娇没有想到顾新国还有这么可乐的一面,这算不算因为贪嘴而引发的血案,后来顾新敏又说了几件顾新国的趣事,沈娇都听得津津有味的,当然对顾新国的了解又多了一分。
顾新国的老家叫作栓马村大队,好像是哪个历史名人在这里栓过马,所以就取了这么个名字,这里因为挨着县城的缘故,比起沈家村大队来看着富裕了不少,从村里的房子就能够看出来。
沈家村的房子大都是砖石土混合,而栓马村大部分都是青砖房,偶尔还能够看见红砖盖的新房子,不说房子了,就是村子都有沈家村的两倍大,而且这里的地势平坦,土地肥沃,更是靠着铁路,先天条件就比沈家村强,最重要的一点儿就是栓马村通上了电,这是让沈娇最高兴的一点儿。
顾新敏的婆家就在栓马村的东边,是一座独门独户的院子,正房和东西厢房都有,而且几乎都是青砖房,可以想见顾新敏家的经济条件不错,不过这栋房子也就顾新敏一家自己住。
她婆家一共有两个儿子一个闺女,两个儿子都成了家,也在公婆主持下分了家,老两口还能够动弹,并没有让两个儿子养老,带着小闺女住在老宅里,说好了等不能够动的时候,再两个儿子家里轮着住,这样的公婆在这时候算是难得的明理人了。
“成军,小东,小北,赶紧出来,看我带谁来家了?”
刚回到家里,顾新敏就扯开了嗓子喊人,接着屋里面就跑出来两大两小,借着傍晚的微弱光芒,沈娇还是能够看出来,顾新敏的丈夫眉眼清秀,儿子随了她浓眉大眼看着就精神,而另外一个老头子,沈娇就猜不出来了。
“哟,新敏回来了,你奶奶身体咋样啊?你身边的闺女是谁啊,看着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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