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颜觉得吴连枝性格绵软,轻易不会跟人红脸,更别说动手,现在肯定是王贞花把她惹急了。
看那巴掌要落下来,苏颜赶紧上去拉偏架,眼疾手快伸手架住王贞花的手,喝道:“王贞花,你乱说什么了。”
她有个猜测,看周围拉架的军嫂满脸讳莫如深的表情,更加深了她的这个推测。
要真是说的江营长不育的事儿,可太气人了。
苏颜跟众人一块把俩人拉扯开,王贞花还在那儿神气活现地说:“我说什么了,你怎么知道是我说的?你别诬赖好人。”
她往四下看着:“你们说,我说什么了?”
她好像斗赢了一样,那样子特别气人,而吴连枝就是被气到的那个,看着委屈又颓败。
苏颜思考一两秒,转头看到师长媳妇也往这边走,师长媳妇肯定要到这边来,别让王贞花恶人先告状,她于是用最大的音量说:“白营长媳妇,大家住在一个院不说要互帮互助,起码要和平共处,你就不要到处乱说人闲话了,你整天这样到处乱说弄得大家都特别尴尬,败坏咱们院的风气,你说了啥大家心里都跟明镜似的,说还不知道你到处乱说。”
苏颜略一转头,就看到师长媳妇果然走了过来。
对方一往这边走,大家立刻给她让路。
“怎么回事?”师长媳妇问。
她不到五十岁,看着挺有气势。
王贞花捂着脸装弱势:“我哪知道是咋回事,我就下班跟人闲聊几句,江营长媳妇就跟疯狗一样来抓我,是她先动手的。”
吴连枝回嘴:“你才是疯狗,你到处乱说话,我能不打你吗?”
这话听得苏颜直着急,这不就等于承认先动手了吗,还不抓住机会,赶紧跟师长媳妇告状。
于是苏颜把推测的事情说了一遍,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就说吴连枝到处乱说话,吴连枝气不过才跟她理论。
听完苏颜的话,吴连枝才像刚反应过来,跟师长媳妇说明情况。
师长媳妇似乎了解一些情况,对面前的场景并不太意外,她说:“大家都散了吧,聚在这儿像什么话?都回去做饭吃饭。”
她点名:“吴连枝、苏颜,晚上到我家来。”
苏颜有点疑惑,既然要调停的话为什么不让王贞花也去?
王贞花很得意,以为师长媳妇要批评她们俩:“你先动手的,在大院里动手像什么样子,你们俩都得挨批评写检查。”
她这得意的嘴脸可真让人生气。
既然师长媳妇这么说,大家就陆续散开,苏颜跟吴连枝一起走,她说:“我家中午就我一人,要不你去聊会儿。”
吴连枝点头:“好。”
到了苏颜家,关好大门,俩人进了堂屋,苏颜给她拉了把椅子问:“王贞花到处说什么了?”
吴连枝表情很复杂,她说:“我也是才知道这件事,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
耽搁了一会儿她才压低声音说:“营地里都在传我家老江伤了命.根子,无法生育,才收养得得。”
虽然不是自家的事儿,可苏颜听了这种话,血直往头上涌。
“谁把这种话传出去的?王贞花?”苏颜问。大家都一个院住着,说实话也没什么秘密,可这也是因公受伤,知道了人家的秘密传出去不太好吧。
她说:“我记得你说过只有三团团长知道这事儿,还有我们两口子也知道。我们都不可能把这事传出去,还有别人知道这事吗?”
吴连枝推测:“应该是王贞花传出去的,当时老江住院,她表妹就在那个医院当护士,她最近就在传这事儿。”
想想都知道,现在娱乐活动少,他们在大院里就是听收音机看电视,这种别人家的隐私是茶余饭后的谈资,肯定传得最快。
这种行为也太恶劣了,听着都感觉窒息,苏颜说:“要真查的话肯定能查出是谁传出来的,这肯定得追查根源吧。”
她问:“大家都知道这事儿了?”
吴连枝点头:“等传到我耳朵里的时候大家都知道了,这事传得速度比谁立功都快,又不可能把别人的嘴堵上。”
流言总是最后才传到相关者耳中。
她非常不好意思,说:“现在已经传成了老江那方面不行,其实他是输精管断裂,相应功能并未损伤。这种说法让人颜面扫地,可又不能去解释吧。”
吴连枝觉得尴尬极了,说出这段话脸已经憋得通红。
苏颜也找不出合适的话说,就说:“这个我懂。”
代入一下觉得太尴尬,这大概是一个男人最难堪的隐私。
苏颜问:“那江营长怎么看这件事?”
吴连枝苦笑:“还能怎么样,照常去上班呗。不过我们已经跟三团团长说了这事,还有师政委都知道了,他们说是要去查这件事。”
苏颜想了想,说:“师政委都知道了那还差不多,要是真要想查的话,一定能查出最早是谁传出去的。”
只是得有多大的心理承受能力面对这种流言。
伤在哪儿不比伤在命.根子强。就感觉走在路上都会被另眼想看,简直会太窒息。
这事儿也太生气太憋屈了。
能传出别人这种隐私的人真是太坏。
不知道三团团长跟师政委有什么办法制止流言传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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