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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翡京之中太子的眼线众多,查起来定然也是会比她铤而走险的效率要高。
    更何况今日从坤晴宫回来时,她刻意当着殷秀沅的面提及了陈阳与千蕊阁的头牌红滟。那人面上虽表现得并不明显,可之后对她过分的关心与热络到底还是露出了马脚。
    只是她眼下没有确凿证据,但此事到底是不是殷秀沅所为,只要静候消息便可了。
    这般想着,她将两张信纸折叠好,妥帖地放进信封里。
    “浣心,找个人送到侯府去。切记不要被太子瞧见。”
    “奴婢遵命。”
    *
    近几日,频频有东宫护卫乔装奔波于市井之中。
    乔诫眼看着兄弟们领命匆匆离去,唯有自己被下令守在宫里,不免有些不快。
    “殿下,为何此事不让属下去查?”乔诫向来是个心直口快的,这会儿难免脸色不大好。
    正垂眸批阅折子的那人淡淡撩起眼皮来,指尖掸了掸宽大的衣袖,沉声问道:“你当真不知?”
    “属下不知。”
    乔诫的声音刚落,便听得屋外传来匆匆的脚步声。
    有人于门口扬声禀报:“禀太子殿下,属下等在京郊发现一具女尸。经过辨认,确是千蕊阁出逃的头牌,红滟。”
    听得红滟的名字,乔诫的身子一僵,慌忙走至门口将人仔细地盘问了一遍,这才回来细细回禀。
    “殿下,尸体已交给禁安院的仵作查验了,明日便能有答案。至于陈阳的尸体中……”他说着不由得顿了一下。
    陈家当年对乔诫有救命之恩,故而陈阳虽是顽劣不堪,乔诫却依旧愿意信任他帮扶他。
    这些傅冉自然是知晓的,这会儿也并未着急催促,只等他自己调整过来接着将话讲完。
    乔诫的嗓音幽沉,语气亦是沉重,“陈阳的尸体中查出了花磷香。”
    “花磷香。”坐在案前的那人低低地重复了一句,指尖轻捻着拇指上那枚净无杂质的白玉扳指。
    花磷香乃是一种慢性蛊毒,初中毒时人只会对下毒者产生依赖,久而久之便是离不开那人,一旦得不到所求便会狂躁发疯。
    更有甚者会暴毙身亡,但其身上又不会留下任何中毒迹象,是一种极难查验出的蛊毒。
    亦是顷文国境内独有的蛊毒。
    此刻宸昀殿内的两人皆是不曾说话,屋里的气氛微僵。
    “现下知道孤为何不让你去查了?”
    那件玄色蟒袍在乔诫眼前一晃而过,他慌忙垂下头,“……属下知晓了。”
    此事若是安排他去办,他定不会同意让仵作查验陈阳的尸首,花磷香之事便会被有心之人趁机隐藏下。
    “殿下思虑周全,是属下鲁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这会儿乔诫诚恳地认了错,心中却还有疑惑,“可这花磷香是从何而来?难不成是那许小公子……”
    傅冉负手立在窗前,轻笑了一声,“许绍远只是个被父母惯坏的孩子,孤也算是看着他长大的。借他上百个胆子也不敢动这毒物。”
    乔诫静静听着,眉头不由皱起。
    便听得那人接着道:“更何况,这花磷香的蛊毒只有女子能施得。”
    “这……”
    眼下无论是从许绍远还是陈阳来看,与他们共同有着密切联系的唯有死了的红滟。
    若是能从红滟身上查到花磷香母蛊的踪迹,那此事便也有了结果。
    只是无冤无仇的,红滟为何要用这种手段挑起事端?
    正值晌午,阳光普照,傅冉脸色却隐在阴影之中,让人看不清神色。
    屋中静谧,乔诫本以为他要重新坐回案前,那人却偏偏朝着门口走了去。
    “乔诫,你去太医院请了人至宣敬侯府,给许绍远查一查身上是否残留花磷香。”
    “是,属下这便去办。”
    傅冉出了书房,眸光在日光的映照下却依旧透着一股子寒凉。
    “李卯,随孤去一趟湛芳殿。”
    *
    正是午睡的好时候,许纾华用过午膳后便斜斜地倚在榻上。
    她这几日忧心着侯府的事,吃不下也睡不着,这会儿方才有了些睡意,偏偏听得院里传来动静。
    浣心匆匆进了屋来,“侧妃,是太子妃来了。”
    倚在榻上的那人倒也不甚在意,手中的团扇轻摇,温凉的风拂过她面容精致的脸颊,带起鬓角的碎发轻晃。
    “看来,今日已经是第三日了。”她幽幽地说了这么一句,便听得屏风后传来殷秀沅的声音。
    “妹妹算的不错,今日确是本宫亲自来给妹妹交代的日子。”
    许纾华懒懒撩起眼皮,被浣心扶着站起身来,朝那人盈盈地行了一礼,“太子妃万安。”
    殷秀沅的目光在她身上兜了一圈,这才迟迟道:“听闻妹妹这几日身子不爽利,便不必多礼了。”
    “谢太子妃关心。”许纾华笑着说了这么一句,那笑意却始终不达眼底。
    她请人坐在榻上,又让浣心沏了茶过来,“妾身这儿也没什么好茶,不过是太子殿下喝剩下,赏给妾身的一些雨前龙井。太子妃莫要嫌弃才好。”
    殷秀沅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又恢复如常。
    “妹妹不必自谦。妹妹在东宫受殿下独宠,这是人尽皆知的事。只是这宫中人心复杂,妹妹还要小心应对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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