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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些下了船,先去医馆拿些药。”
    半晌不曾有动静的许纾华总算回过神来,“拿药?”
    那人坐起身来,从背后将她揽进怀里,“孤看你这几日脸色不好,许是不习惯坐船,去开服药来调理也是好的。”
    许纾华垂眸看了一眼那人叩住自己腰肢的大手,唇角的笑意不达眼底,“妾身多谢殿□□恤。”
    那人的下巴在她肩上蹭了蹭,“出了翡京,你我便不再是东宫太子和侧妃。叫夫君吧。”
    许纾华眸色微冷,指尖覆上那人的大手,“是,夫君。”
    *
    从延州至承宁伯所在的裕江还剩小半月的路程。
    离了翡京,天便变得闷热许多。这会儿即便是才下过雨也无甚缓解,走在街上亦是忍不住出一层薄汗。
    傅冉带着许纾华先去了医馆抓药,而后才去了乔诫安排好的客栈。
    他们此次出行算是私下探访,不宜暴露身份,故而也去不得官驿,只能找个妥当些的客栈。
    按照傅冉的意思,他们是要再此停留两日再启程。
    眼下浣心帮着许纾华将东西安置好,又到了碗茶递过来。
    “侧……”她话到嘴边猛地一哽,忙改口道,“夫人,这里只有这样的粗茶碗,您先将就着,晚些奴婢去买了茶盏来。”
    许纾华摆摆手,“倒也不必,将就些也未尝不可。”
    她从前什么样的日子没过过,最后在冷萃宫郁郁而终时也当真是尝尽了世间的苦楚。
    眼下还有茶碗跟粗茶,已然不错了。
    傅冉倒是讶异她能接受这些,“我记得你少时性子骄纵,在吃穿用度上极为讲究,如今倒真是变了不少。”
    许纾华笑了笑,搁下手里的茶碗里,转而给傅冉也倒了一碗递过去。
    “夫君不妨也尝一尝,倒是有另一番滋味。”
    傅冉接过茶碗,只搁置一旁,并未再动过。
    许纾华早猜到这般结果,自然也不甚在意,只瞧着天色晚了,催着傅冉早些休息。
    那人拗不过她只得答应,“好,既然你累了,那便早些休息吧。”
    许纾华看了浣心一眼,浣心忙点了头匆匆退下。
    屋里的烛火尽熄,微凉的月色透过窗口洒进屋里,映得一小片白。
    许纾华窝在那人怀里,听着傅冉的呼吸渐渐平稳。
    今日她确实累得不轻,疲累感早已快要将她吞噬,可延州闷热的天气也当真令她不得安眠。
    不知过了有多久。
    夜色浓重,窗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声,许纾华不由更清醒了几分。
    第17章 救驾 追妻火葬场预热。
    延州夏夜里的风都带着潮湿的闷热,不知过了多久,月光被浓云遮住,屋里的光线又暗了几分。
    身旁的傅冉的气息平稳,显然是睡熟了。
    许纾华于一片黑暗中睁眼望着他,这会儿虽是瞧不清楚,可架不住这人的容貌早在她的记忆里留下深刻的印痕。
    他高兴时眉眼轻弯的模样,他发怒时脸色紧绷的模样,他绝情时眉眼冷淡的模样……
    这个男人无论是哪一世都将她的记忆占满,到底是一段孽缘。
    许纾华苦涩地勾了勾唇角,她只希望这样的日子过得快些,再快些。
    窗外窸窸窣窣的声响越发地近了,她的神经不由也跟着紧绷起来。
    虽然之后会发生的事情她早已知晓,可眼下还是不由地跟着紧张起来,她总觉得此事不会那么简单……
    许纾华紧闭上双眼,身子僵着窝在那人身旁不敢动弹,下意识地屏住呼吸听着外面的动静。
    静默蔓延开来,仿佛之前的窸窣声是她的错觉。
    只是每每这种情况之下,人对于时间流逝的感知总是极为敏感。
    许纾华隐约觉着过了快半个时辰,才听得窗口再次有了动静。
    有人放轻脚步从窗上跳下走了进来,带着潮湿闷热的气息。
    不止一个人。
    半半床上的人一动不动,站在床边的身影似是确认了一下。
    紧接着便有一道寒光闪过——
    “别动。”傅冉的声音冷不丁响在耳边,许纾华来不及反应,只觉得自己被人用一只手臂托起推进了床的里侧。
    夜色浓重,她压根看不清屋里有几个人,只听得刀剑挥舞时沉闷的鸣声,和布料撕裂的声音。
    只是方才那人明明睡得深沉,怎得这么快就醒了?
    许纾华来不及纳闷,仔细辨认着眼前自己熟悉的身影。
    来人皆持短剑,眼下傅冉赤手空拳自是有些招架不住。
    许纾华瞅准时机探出头去,恰好见有一把长剑划破夜色,朝着傅冉的脊背刺去。
    她飞快地下了床,“殿下小心!”
    刀剑刺入血肉的声音在漆黑的夜里被无限放大,惹得在场众人皆是一怔。
    骨肉撕裂的痛楚从肩膀蔓延至四肢百骸,许纾华那一瞬说不上话来,只觉得喉咙处溢出腥甜之味,却连声音都发不出。
    “纾儿!”
    意识变得涣散,她依稀听得有人唤了这么一句,下一刻便已落入某个带着湿热气息的怀抱。
    刀剑鸣声再次响起,只草草响了两下便听得有人重重倒下的声音。
    “殿下……”许纾华挣扎着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便觉着陷入一片死寂的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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