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明日便向陛下禀了,本宫要回府陪父亲母亲待几日。”
“是,明日奴婢便去乾晖宫禀告。”
*
方才入了春本就是万物复苏之时,皇后回府省亲的阵仗更是让整个翡京都跟着热闹起来。
浩浩荡荡的队伍一直到宣敬侯府的大门口方才停下。
许睿年跟陈素语早就已经候在了门口,就连平日里不怎么在家的许绍忱也难得出现在了父母身旁,后面还站了一脸娇羞的孙凝。
许纾华被浣心扶着下了轿子,被父母兄长迎进了院里。
“听闻上次去江南行宫遇刺,皇后可伤着何处?”一见到女儿,陈素语便忍不住关切起来,说着眼眶都红了。
许纾华忙去挽她的手,“让母亲担心了,女儿一切都好,并未受伤。”
“那便好,那便好。”陈氏这般念叨着,总算是放下心来。
许纾华好生问候了父母几句,不由得朝身后的许绍忱跟孙凝看过去,打趣儿道:“兄长怎么也不多照顾照顾阿凝,我瞧她人都瘦了。”
她这话一出口,孙凝自然是小脸通红,“皇后娘娘,臣女今日是……是来为四小姐贺喜的。”
“好好好,我知道。”许纾华笑着去拉孙凝的手,还不忘打量自己这榆木疙瘩似的大哥,“不管是为什么来,兄长都应该替我好好招待你的。”
许绍忱的脸上也难得有了一丝浅淡的红,不住地干咳两声,“你们先去前厅,我去叫了稚儿过来。”
眼看着那人匆忙离开的背影,许纾华唇角的笑容了然,她凑到孙凝身边又闹了两句这才作罢。
左右回了家里,她也不用再像宫里那般拘着,上辈子没能跟亲人朋友们多聚,这辈子她可是要弥补回来的。
一行人进了前厅,午饭已经备好。
待到众人都按照规矩入了座,许稚华才姗姗来迟。
她微红着眼眶显然是哭过,这会儿楚楚可怜地朝着许纾华行了一礼,“皇后娘娘万安。”
瞧她这模样,许纾华心中也猜得出是怎么回事,这会儿只当没瞧见她哭红的眼,“在家就不必有那么多规矩了,坐下来吃饭吧。”
许稚华欲言又止,最后也只得悻悻地坐下来吃饭。
一顿饭吃完,孙凝说家里还有事便先离开,许纾华特意让许绍忱去送了,自己则是去了许稚华的院子。
这小丫头的花花肠子她都清楚,入将军府之前她无论如何都要嘱咐到了才能放心。
只是原本打算晚上再找时间与姐姐单独见面的许稚华不由受宠若惊,忙快步走到了院门口迎人,“阿姐,你怎么来了?”
“你不就是想让我来么。”许纾华淡淡笑着,目光扫过她脸颊上的泪痕,兀自坐在了榻上。
许稚华还算乖巧地亲自奉了茶盏过来,一直站在旁边低眉顺眼地伺候着,“阿姐……稚儿只是觉得对不起阿姐。”
她这话说得着实引人不适,许纾华的眉头都皱在了一起,“什么叫对不起我?”
“沈大哥本是以为那日是阿姐你约了他出来,所以才……”
“许稚华,”许纾华冷声唤了一句,手里的茶盏重重地落在矮桌上,“有些话你还是想清楚了再说为好。污蔑当今皇后的罪名,你还承担不起。”
只是被皇后这样厉色地训斥,怕是谁也遭不住。
许稚华慌忙跪下叩头,“阿姐,我错了!稚儿是……口不择言,稚儿并非那个意思!”
许纾华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本来还想好生劝道,看来是她想得太简单了。
她这般想着脸色更冷了些,“在侯府有方姨娘护着你,待你入了将军府可就没人护着你了。少将军不是傻子,他愿意接纳你是因了你是宣敬侯之女,是皇后的妹妹!不然就凭你的那些小心思小把戏,脑袋都不知掉了多少次了。”
“本宫这次回府就是为了告诉你,给我老老实实在家中待嫁,入了将军府后也本本分分地做你的妾室。”她说着俯身捏住许稚华的脸蛋,让她抬起头来,“承宁伯府的嫡小姐不是你能动的,你若还有点良心,便莫要给侯府惹事,也莫要给本宫惹事。”
许稚华梨花带雨的小脸瞧着让人心疼,许纾华的眼中却只有漠然,“否则,别怪本宫不留情面。”
“是……稚儿明白了。”跪在地上的小丫头颤巍巍地点着头,直到将人送出了门方才瘫坐在了地上。
外面的阳光正好,初春的阳光带着香甜的暖意,许稚华所感受到的却只有地上的冰冷。
她紧紧攥住裙摆,眼眶通红地望向门口,“呵,什么情面,你又何时给过我了……”
*
皇后陪皇帝一同早朝之事从正月初始,直至二月中旬毕。
满朝文武起初尚有不满,后来皇帝大力整顿朝纲,将从前的太后党羽彻底清除,反对之声渐而消失。
同时由于朝中急缺人手,皇帝下令在京中乃至全国召集有志之士进行考试选拔,不论平民贵胄,皆有权参加,并让皇后亲自监督选拔,待至三月初时,朝廷中已注意了一大批新鲜血液。
“陛下,您让皇后娘娘负责此事,会不会……”
坐在案前那人头也不抬,“皇后为人朕比你们清楚,若是想说诋毁皇后之言,爱卿便回吧。”
“可是,陛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