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
乾隆一把掀开纱帐,冷声喊道。
如意连忙匆匆上前,跪地轻声回应。
“奴婢在。”
“你们是怎么伺候令嫔的,居然连药都能忘了?”
乾隆颇为生气,吓得如意连忙求饶。
“奴婢知罪,奴婢这就去端药。”
“滚去端来。”
乾隆撂下一句话,魏怜儿轻轻咳嗽了两声。
“还是请太医来,否则朕不放心。”
乾隆低声道,黑暗中他看不清魏怜儿的脸色,但光凭先前的那两声咳嗽便知她应当是极为不舒服的。
“喝过药就行,陛下不必担心。”
魏怜儿笑了笑,伸手摸上乾隆的手背,她手心温热,将乾隆心中的烦躁驱散了不少。
“话虽如此,太医却还是要请来给你瞧瞧的。”
乾隆终究还是不放心,喊了李玉进来。叫他吩咐手下人去太医院传太医。
李玉点了头,随即又连忙将殿中的烛火燃起。
如意匆匆赶往后院,却见素云竟已经歇下了。
她一脚踹开门,发出一声巨响将素云吵醒。素云本就心里窝着一股火,见如意走过来,她没好气的问。
“怎么我打碎了花瓶,如今就连休息也不能了吗?今日可不是我值班,如意妹妹也要懂懂这宫里的规矩。”
“宫里的规矩重要,还是主子的安危重要?”
如意一声冷笑,伸手将素云的衣裳丢到榻上。
“令嫔娘娘的胳膊又开始痛了,陛下盛怒,叫立马送药过去。”
素云皱眉,心中既害怕又疑惑。
“早先你不是说会服侍娘娘喝的吗?”
“是吗?”
如意挑眉,扫了她一眼又道。
“这原是你的差事,没做好自然是你来承担,你无端扯上我做什么。陛下发火,岂是我能承受起的。
还不快些去将那药熬好了送来,若是耽搁了,你又有几个脑袋给?”
如意冷笑一声,极为不屑的看着素云。、
素云咬唇,没有再顶罪,只是那双眸里分明全是怨恨和恼火。
如意说完话便扭着腰身走了,样子十分的耀武扬威。素云默默的穿好衣裳,走到小厨房熬药。
此时天色已晚,小厨房是空无一人,只留了一堆灶台火来用急。
素云抽出一根柴火和一些木炭,将熬药的小灶点燃了,又将药罐子放上。
药包自然是太医院配好的,放在里面熬大约一炷香的时辰便能好。然上头要的着急,素云便将火弄的大了些。
直到那药汤滚烫起来,散发出浓浓的药味时,素云便伸手将药盖子打开,她左顾四盼了一阵,适才从怀中拿出一个药包来。
里头是白色的粉末,原本应该是剩下十天的剂量,素云却想着今日受的这些气,遂一味的往里倒,一时间没有忍住竟将整包都倒了进去。
就在她打算将那纸条烧掉的时候,却不知道突然从哪窜出来一个黑影,直接将素云扑倒在地。
素云吓得三魂六魄都要钻出体内,整个身子都被人死死的按住,她又慌又乱的抬头,适才看清眼前的人。
“进忠公公,怎么是你。”
素云未曾想到进忠居然会在此处,顿时面如死灰。被皇上的人抓住下药,那她这条小命算是玩完了。
“还是先跟我去见皇上吧。”
进忠一手将素云绑住,另外一只手端起那药罐,二人往内殿走去。
内殿中,胡太医已经到了,他正在给魏怜儿诊脉,勉强睁着双眼维持着精神。
“娘娘的伤应当早就好了才对,可怎么瞧着竟有些往坏处发展的趋势了、微臣斗胆一问,令嫔娘娘平日可有按时服药?”
魏怜儿颔首,“只今晚膳前那一碗忘了喝,平日里都是喝了的。”
“怪哉怪哉,这脱臼原是小病,按照方子吃药岂有不好的道理。”
胡太医皱了眉,一时间竟不知这症结出在何处。
然皇帝同令嫔的两双眼睛皆直勾勾的望着他,叫他一时间越发着急,一边诊脉一边疯狂想着措辞。
却不料从外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只听扑通一下,一个人被径直丢了过来。
丢的大约半射之地,吓得胡太医赶紧缩回手,险些摔倒。
“陛下,娘娘。”
进忠将素云钳制着,随即请安行礼,又道。
“奴才听师傅的意思去小厨房催药,却没想到正好碰见此宫女往药中下东西。奴才不明白那是什么,故而便将人和东西都带了来。”
这可怜的素云被进忠径直丢到地上,额头上竟磕出了血。
她绝望的看着魏怜儿,不置一词。
胡太医熟练的走上前,这种事情他是见过不少的。随即连忙将那药罐中的药倒了一小碗,自己轻轻的尝了一口,惊得胡太医脸色一白,赶紧吐了出来。
“喝口水吧。”
如意对这活也算是一回生二回熟了,连忙伸手将凉水递过去。
胡太医整整涮了三遍口,又心惊肉跳的服了一颗保命的丹药。这宫里头的毒大多都是细水长流的下,如今竟是遇到了一位狠人,险些叫他这位太医都丢了性命。
“究竟是什么。”
乾隆皱眉,手狠狠的盘着核桃,几乎要将那一对已经盘的极有光泽的白狮子头捏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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