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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凝的视线闪过柳蕴娇的脸,神色当即讶异起来,用惊诧的语气道:“怪不得方才和我一起入宫的还有一群打扮怪异的人士,莫非那些人就是去给天子祈福的修道者?”
    这也是故意强调给柳蕴娇听的。原书中皇帝越来越偏信歪门邪道,渐渐疏远从一开始就执反对意见的柳家,天家渐渐生出嫌隙,这也在一定程度上导致了柳家的落败。
    她们定是拿捏住原主和柳家一致反对修道术,才故意强调。
    安宁和宋凝心照不宣地一笑,很快又眉头紧皱,“或许是吧。只是这场法事也不知要折腾到什么时候,母后为诚心祈求上苍保佑父皇,去博亨宫外跪着念了好久的经了。若父皇昏迷不醒,母后肯定是不会离开半步的,可母后身子哪里受得住。”
    柳蕴娇摇着庭儿的手微顿,怀中的小娃娃睡眼惺忪醒了过来。
    “母后那边,我会劝她。”不知是在担心谁,她的心中莫名的有些沉重。
    “母后一片赤诚之心,哪是咱们几个劝得了的。”安宁叹了口气,“你看啊,贤妃娘娘,全妃,辛夷夫人,连平日宫门都不出的虞常在都去劝过了,根本无济于事。这天烈日炎炎的,我真担心母后身体吃不消,父皇还没醒,母后又倒下了。”
    听安宁的描述,这是整个后宫都出动了?那么皇帝到底病得多严重?竟是一时间被晏惊寒给气出病的?
    虽说书里没有这么一个情节……但剧情里的大走向是对的。皇帝不想让太子称帝,屡屡考验,太子一路过关斩将披荆斩棘战胜了所有人,最终走到那个顶端的位置。
    可晏惊寒本人又像个没事人一样,回到无极宫后该干嘛干嘛,根本没有一个犯了错之人该有的心虚啊?如果想保住太子的位置,他是不是应该为自己开脱辩解呢?
    总不能是辩无可辩才一句都不解释吧?柳蕴娇不相信太子爷的脑子想不出什么好的借口。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察觉到柳蕴娇的异常,一直没有出声的宜宁缓缓走上前两步,轻声宽慰:“皇嫂别太过担心,只要父皇能醒来,相信就不会有什么大事的。”
    安宁插了一句,“什么叫不会有大事?母后的身子若是倒了,算不算得大事?宫中可不止一位皇子,父皇都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拿三哥来比对二哥,你敢保证父皇没有想过废太子?父皇年纪大了,经不起大动肝火了。二哥一倒,殃及池鱼,那池鱼,可就是皇嫂了。”
    宜宁紧皱着眉头,她不知安宁现在说这些话的意思是什么。拉了拉安宁的衣角,却被安宁拂袖扫开。
    如今宫中一派混乱,贤妃去博亨宫外劝慰皇后娘娘,才把庭儿交给她们让她们照顾看管。
    原本带着庭儿在园子里散散步便好了,可这安宁带着宋小姐,嫌宫里无聊,竟提起去找皇嫂玩。没想到安宁见到皇嫂,只字不提“玩”,却只说那些惹人心闷的话题,莫非她是想把水搅得越来越浑吗?
    宋凝端庄优雅地说道:“太子妃,依臣女所见,陛下是因一时气急,急火攻心才导致的昏厥。解铃还须系铃人,此事是因太子殿下而起,不若让殿下去给陛下认个错,服个软,也好免了如今朝中之人,人人自危。臣女不知为何殿下在朝堂之上不肯认错,但太子妃您是殿下的贤内助,您若是劝劝殿下,想必殿下会听进去的。”
    这话她既说了其中关联和要害,又把柳氏说成太子殿下的贤内助,她定会满意自己的说辞,按照她说的话去做的。
    柳蕴娇的第六感告诉她,她现在是和太子一条船上的蚂蚱,太子的态度是什么,她就应该是什么。
    太子都不解释了,她还跑去让太子解释,这不是找着触人家的霉头吗?
    她虽还是原主的身子,可早就换了个芯。
    宋凝这样苦口婆心设身处地的一番话,若她还是原主的那颗心,肯定是要蠢蠢欲动了。这不就中了宋凝和安宁送给她的圈套吗。
    于是横眉反问:“你谁啊?太子殿下爱怎样怎样轮得到你来置喙?你这嫡出小姐不在闺房里绣花跑来宫里闹腾便罢了,倒在我这太子妃面前对太子殿下评头论足。你方才自己也说了,朝中之人人人自危,他们身处其中都缩着不敢说话,您这宋家小姐却来指点江山,教育我和殿下该怎么做?你倒真以为自己有几斤几两了?我估摸着你一个深闺小姐也没胆量说这些话,莫非这些话,是宋大人叫你转达给殿下的?”
    说真的,看着宋凝这幅楚楚可怜的模样,柳蕴娇恨不能再骂上几句,她的脸由红变青,又从青变白,这样丰富多彩的面色,真真看得人有趣的很。
    柳蕴娇体会到了怼人的痛快,当真是痛快死了。
    晏惊寒是个独行专断的家伙,他心中一旦决定的事情,谁都别想动摇。一味的劝说,惹他厌烦不说,更有可能给她招来杀身之祸。
    宋凝本以为自己在柳蕴娇这个空有皮囊而无心思的女人面前能游刃有余,没想到今日她一反往常的态度,当着安宁公主的面端出架子来指责她。
    可越听到后面,宋凝越显慌张。她搬出父亲,红口白舌地说这是父亲教她的措辞,定是要拉她的父亲和她一起下水!不,她还有大好前程,父亲也是要继续往上爬的,断然不可葬送在这个女人的手中。她今日真是糊涂了,怎么被安宁几句话就迷得做了这出头之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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