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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儿怒着指控,感激地看了柳蕴娇一眼。
    青儿的思维也被冬儿带了走,只顺着冬儿的话反驳:“宜宁公主送你镯子,说出去谁信?你办事不力,没有我的照拂,三天两头出岔子……”
    晏惊寒一副被女人聒噪到头疼的模样,揉了揉太阳穴,颇不耐烦地站起身:“得了,偷取宫中财物,按照律法来处置。孤听了这么久也乏了,改日再来向贤妃娘娘请安。”
    他要走便走,贤妃可没打算放过柳蕴娇。此事里头还有许多的疑点,比如人证上的巧合,在淑娴宫外的目击者竟都知道那日冬儿青儿见过柳蕴娇,此刻又偏偏那么巧,被柳蕴娇抓进来充作人证。再比如冬儿根本没有提供什么有用的证词,反而是柳蕴娇三言两语就把大家的目光带偏,细细一想,根本就是她牵着别人的思路,诱导别人顺从她的暗示。事情本还没完,既然太子不想看了,她也不必强求他继续看戏。
    “本宫还有些细节要好好弄清楚,就不恭送太子了。”
    没想到晏惊寒顿住了步子,回头低声添了一句:“孤忘了说,若青儿真是蒙受冤屈,贤娘娘才是被人打了脸。但娘娘方才都看到了,人证物证俱在,就算青儿被人算计,但土是她自己掘的,东西是她自己埋的。要知道,在宫中私自动土,是死刑。再者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贤娘娘该把心思多放在真正该担心的事情上。贤娘娘非池中物,却屡次出手屡次失败,若孤是贤娘娘,失败数次,早就该把精力有取舍地放在重要之事上。对了,孤遭太傅劫走之事还没能算账,改日再请太傅上门喝茶。”
    贤妃心里的玲珑心思百转千回,她不怒反笑,“太子说得有道理,光阴易逝,时间宝贵。一个粗使丫头而已,用不着本宫煞费苦心。庭儿该醒了,晴嬷嬷,送太子离开。”
    太子殿下风风火火地转身离去,站在殿外的三皇子闪躲不及,反射性藏在草丛里,若他稍微慢点,都可能会被发觉。
    这太子殿下不知想到什么,第二次停住脚步。
    却让晏惊远更加心虚。他莫非已经察觉了自己的动静?
    “柳蕴娇,速速随孤回去领罚。”
    被点名的柳蕴娇黑人问号,很快就灰头土脸地跟着晏惊寒后面吃屁离开。
    晴嬷嬷有些忧心,上前一步问道:“娘娘,青儿要如何处置?”
    “自然是按照宫规。若不处置了青儿,这些禁绝军,怕是要在淑娴宫待上一年半载了。”
    “那冬儿呢?她是背叛了您啊……”
    方才晏惊寒言语里多处提点威胁,确实也让贤妃有所警觉。他说她非池中物,出手却屡败……
    他到底是发现了什么?
    “打发了便是,别给人弄死了。此外,把淑娴宫里所有人都清换一遍,底细都给我好好查清楚了。”贤妃冷冷一笑,拂袖回殿。
    第80章 苍叶 苍叶没有忽略掉轻尘眼底闪过的杀……
    晚上,吴太傅在贤妃的安排下秘密进宫。
    贤妃情绪杂乱的等候多时,一见太傅来了,赶忙起身跪迎。
    若说宋凝与宋玉则之间的父女关系是女儿强父亲弱,那么贤妃与吴太傅之间的父女关系则是父亲极其强势,女儿卑微到要屈膝下跪来迎接。
    吴岳看着贤妃的眼里没有半点动容,像一个素不相干的外人一样:“起来吧,站着说话。”
    贤妃不敢不从:“是。”
    “今日到底发生了何事,老夫一把骨头,匆匆离宫,又匆匆进宫,身子骨哪里折腾得起。”吴太傅一双褐色布满皱纹的眼像一潭发黑的死水,此刻蕴着怒气,教贤妃如祸临头。
    “太傅息怒,今日本想与太傅谈及接风宴的事,可谁知晏惊寒突然来访,他的太子妃柳氏还要当我的面审拿我宠信的丫头。女儿当时觉得晏惊寒并不打算请个安就走,担心太傅私下进宫的事被他发现,才让太傅离宫。但后来晏惊寒对女儿说了一些话,女儿实在拿捏不准他的意思,便想请教太傅。”
    听贤妃如此解释,吴岳的神情才缓和了一些。她看着贤妃与自己并不很相似的脸:“你倒是已经习惯了自称老夫的女儿。”
    贤妃提起来的心可算是放下去几分了。“是的。女儿能有今日,全仰仗太傅亲手安排,女儿早已经将您认作亲生父亲了。女儿在宫中虽有苦楚,但也有两个孩子作陪,平日里享受着锦衣玉食的安逸,无时无刻不在思考如何报答太傅。”
    “闲话少说,晏惊寒都与你说了什么?”贤妃这套真情的戏码对吴岳来说并不受用。
    “太傅,您是否真的把晏惊寒劫走了?”
    既然吴岳并不吃她的苦情,自己也没什么好惺惺作态的了。她对于吴太傅还有利用价值,吴太傅就算再如何生气,也不会拿她下手。何况,她是两位皇子的母妃。
    吴太傅黑水般的眼睛里头似乎有漩涡在流动,枯叶附满死水湖面,随着漩动的水涡渐渐转动。“他这黄口小儿,该不会以为一句话就能离间你我父女之情?”
    贤妃有些犹豫,试探道:“太子如此笃定是太傅将他劫走,且一直不松口,或许……不仅是为了离间你我父女之情那么简单。”她顿了顿,“毕竟此事咱们真正听从的人,是皇帝。”
    吴太傅气血上涌,狠狠地捏住椅子的扶手,他本以为晏惊寒只是躲过签约这么简单,没想到,他如此心计,还有更深层的意思。“老夫懂了。想来也是,若只是不想签约,他大可卧病在床拒不出席,毕竟他不知道天玄国王给泽景王两日内签好的压力,没有必要设下这个局来诬陷老夫。此事是皇帝安排的,他是要让皇帝误以为老夫反水,离间老夫和皇帝之间的君臣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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