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钰立刻明白了。
不过他倒是不清楚他们两人为何又是这副装扮出现在这里。
上到三楼后,章昱回头看了一眼,没想到正好对上了裴钰打量的目光。
他立刻心虚地转了回去。
孟沅澄与章昱由丫鬟引着去了一个房间,进屋之前她在门外看了眼,跟方才并不是同一个房间。
竺琴已在屋内等着他们了。
孟沅澄发现,她此时穿的衣裳也与刚才不同了。
不过这到也未让孟沅澄多分心神,她来见她有更重要的事。
让孟沅澄没想到的是,竺琴不知何时得知了她的女人身份,竟直接道:“这位公子,哦,不对,是姑娘,不知如此大费周章地要见我,究竟是所为何事。”
章昱见已被识破,方才准备的那番说辞也用不上了。
他在孟沅澄耳边小声道:“既然这样,我看我也没必要待在这里了,你有什么话自己跟她说吧,我在外面等你。”
都如此了,孟沅澄只能点头:“嗯,你走吧。”
章昱松了口气,走得飞快,离开时带上了门,还贴心嘱咐道:“你们慢慢聊,越久越好。”
竺琴见章昱离开,抬头望着孟沅澄,抬手指着自己对面的座位:“姑娘请坐。”
“不知道因何事来找我?”
孟沅澄看着她,想着该如何措辞,只听她又道:“或许是您的夫君来过我这里?”
一般来这里的女人除了来找自己的夫君,好像也很少有别的原因了。
孟沅澄不知她是否知道孟璨的真实身份,要是说谎说自己是他娘子,又恐怕被发现,想了许久,孟沅澄决定还是不正面回答她的这一问题。
孟沅澄将早已准备好的那张画像取了出来,展开放到了她面前:“这个人你认识吗?”
竺琴只是瞟了一眼便道:“认识。”
孟沅澄没想到她这么爽快便承认了。
“姑娘想问什么?”
“你跟他何时认识的?他来过几次这里,你们都去过哪里?”
竺琴盯着孟沅澄,只是笑,却又不答。
“不记得了?”
只听竺琴道:“这么豪爽的客人,我肯定是记得的,只不过,我不知道为什么要告诉姑娘你,你跟他又是什么关系呢?”
这还真把孟沅澄问住了。
孟沅澄想起那日尚瑧阁的伙计所说竺琴与孟璨在尚瑧阁时的场景,据伙计所说,她对着孟璨时,不是多恭敬,也并不显生分,偶尔有些小脾气,更像是两人间的情趣。
以她如今的身价,对于客人,选择权是很大的,就像今日,若是她不愿意,旁人是没法逼她做不愿意的事情,再一联系她那日在尚瑧阁的所作所为,言语态度,孟沅澄猜想,她肯定是知道孟璨的真实身份。
不然,她怎么可能愿意被孟璨带出去。
孟璨这人,油头粉面,跟仪表堂堂都还有些差距,若不是权势地位的诱惑,她指定是看不上孟璨的。
孟沅澄想了个借口,道:“既然如此,我便跟你说实话吧,他的身份我想你也是知道的,我与他是指腹为婚的未婚夫妻,可我已有心上人,肯定是不愿嫁他的,但我爹看上这门亲事,我们两家门当户对,非要我嫁,我实在不愿,只想来打听清楚他的为人,也好让我爹认清他,看能不能退了这门婚事。”
“你跟他也是接触过的,自然也有了些了解,我也打听了不少他的事,你说,他这般品行,我嫁过去了能有好日子吗?”
这个竺琴在青楼混迹多年,跟各种三教九流打交道,见过的人,经过的事,比她多得太多,看她如今打量的目光,孟沅澄心里也没底,不知自己能不能骗过她。
“不好意思,这事也与我无关,恕我帮不上忙。”
孟沅澄忽然取出一东西,放在了她面前:“我知道你不信我,那你看看这个,你应该能认出来的。”
孟沅澄观察着她的神情,她在看到这玉佩后,终于有了些松动的迹象。
“这玉佩是他送我的,算是我们之间的信物,他常年带在身上的,你肯定见过。”见她还有疑虑,孟沅澄又道,“你放心,你告诉我的事,我不会泄露出去,若是有人问起来,我也定不会把你说出去。”
“好,我可以告诉你。”竺琴看着孟沅澄,心生一计,“不过,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这个我日后再告诉你,若你答应的话,你想问什么我都言无不尽。”
“你不说什么条件,若是你狮子大开口,要多少银两,我怕是倾家荡产也拿不出,又或是什么杀人放火的勾当,还有我办不到的事,这让我如何答应你。”
只见竺琴勾唇浅笑:“放心,肯定是你能办到的,而且我不要钱,也不是什么违法之事,更不是杀人放火。”
孟沅澄盯着她,考虑了片刻,点头:“好。”
“那你知道的事也要尽数告诉我。”
“当然。”
孟沅澄问完时,已是一个时辰后了。
从竺琴口中,确实得到了很多有用的信息,她正打算离开时,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事,回头看着她,最后问了一句:“你怎么看出我是女人的?”
明明她第一次闯进她与裴钰的房间时,她还没看出来。
孟沅澄临出发之时也对着镜子仔细看过了,她的乔装足以以假乱真,除了裴钰因熟悉她,所以一眼便认出,其他人应该是看不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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