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几个月来,孟沅澄却发现了裴钰一些不一样的地方。
在她面前的裴钰跟在外人面前的裴钰似乎差别不小。
他平日那副冷冷清清的模样,看上去浑身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惹得一众姑娘都偷偷倾心于他,但在她面前的时候,裴钰可不是那副高岭之花的样子。
孟沅澄第一次发现,裴钰也有噎死人不偿命的本事。
往往她闹脾气时,他不会跟她争辩,也从未发怒,只是安静地听着她发泄,过后只说几句便能轻松哄好她,孟沅澄也觉得自己没骨气,可裴钰似乎是极为了解她,总是知道说些什么会是她最爱听的,也能立刻让她消气。
孟沅澄才发现,裴钰并不是外人以为的无情之人,也不是不通情理,只不过他从不浪费心思在这些无谓的事情上,若是他想,他也能游刃有余。
不过孟沅澄还是觉得有一点不好,就是裴钰这人做起事来十分投入,有时事务未处理完,便是废寝忘食,熬到夜里,连饭也顾不上吃,一忙起来,孟沅澄更是许久都见不到他。
因为这事,孟沅澄有些小小的不满。
就像今日,她提前几日就跟他提过了让他把今日空出来,可她在裴钰府上等了快一个时辰,也不见他的人影。
虽然府里下人所说,他昨日便去了吏部,一夜未归,肯定是在忙着处理公务,暂时不能脱身,但孟沅澄才不管这些,让她等了这么久,就是他的错。
孟沅澄等到中午,便没了耐心,气冲冲地往外走。
小云连忙跟上去:“公主,要不再等等?”
“等什么?我能等他一个时辰还不够?”
她长这么大,还没人能让她等这么长时间的。
裴钰这算什么?
究竟有没有一点把她放在心上。
这几个月他对她确实是很好,温柔体贴,面面俱到,可是孟沅澄受不了他一做起事来就这么心无旁骛,连她都能忘了。
“裴大人在忙正事吧。”
孟沅澄一听这话,更生气了。
“所以你是说我无理取闹了?他忙正事,就该让我等着,陪我哪有公务重要,你是这个意思了?”
小云都快吓死了:“公主,奴婢不敢,奴婢错了,公主当奴婢什么都没说过。”
孟沅澄越想越生气,原本今日是她与裴钰在一起三个月的日子,又想着他近日都很忙,肯定消瘦了不少,特意让宫中的御厨在城南的别院候着,要为他们现场烹饪,连屋内都吩咐人特意布置过了,这一番准备,没想到,他竟连回都不回来。
“公主,如今去哪里?”
孟沅澄生着闷气,自然也不想理她,也未回答,只是一个劲往前走。
既然裴钰不来,那她自己去,这么精心准备了一番,也不能就此浪费了。
“公主!”
孟沅澄坐在屋内,此时天色已黑,看着窗外的一轮明月,孟沅澄越想越觉得委屈。
裴钰是根本没把她放在心上吧,所以对她的话才会这么不上心,若是真有心的话,如何也能腾出空来的。
小云站在一旁,偷偷观察着孟沅澄的脸色,又往门口望了一眼,对着孟沅澄道:“公主,奴婢去厨房瞧瞧。”
孟沅澄也没什么心思管她,随口‘嗯’了一声。
小云离开后,这偌大的房间内就只剩孟沅澄一人,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孟沅澄鼻子泛酸,真是极委屈的。
“怎么不点灯?”
黑漆漆的屋内突然传来了裴钰的声音,孟沅澄以为自己是听错了,抬起头来,朝门口望去,竟真的是裴钰。
孟沅澄还生着气,赌气把头转了回去,没理裴钰。
裴钰朝着孟沅澄走了过去,低头看着扭过头去故意不看他的孟沅澄,十足的耐心:“我听下人说你在府里等了我快一个时辰。”
“没有的事。”
“原来他们是骗我的。”
裴钰刻意的语气让孟沅澄更恼了。
“你知道我等了你那么久还敢就这么来见我,不该负荆请罪吗?”
“从来没有人敢让我等这么久的。”
裴钰瞧见孟沅澄眼里都盈满泪水,连鼻头也泛红的模样,不再逗她,伸手擦去了她眼下的一滴泪,温柔道:“你想怎么惩罚我?”
孟沅澄挥开他的手,头又扭到了另一边:“我现在不想见你,你滚开!”
“这个不行。”
看吧,她就知道他嘴上说得好听,可实际上只有他愿意听她话的时候才会顺着他,其余时候都是坚持自己的。
裴钰忽然在孟沅澄面前蹲了下去,抬眼望向了她。
“你这是干什么?”
“别以为你这样做我就会原谅你。”
“我们成亲吧。”
孟沅澄大惊,从未想过裴钰会提起这事:“你,你说什么?”
“成亲?!”
“你不愿意?”
要是几个月前,她肯定会果断拒绝,可如今,却不同了,但她也未立刻答复裴钰。
“为什么不说话?”
“你从没想过这事?”
孟沅澄有些慌乱,她确实从未想过。
孟沅澄的沉默在裴钰看来就是默认。
裴钰望着孟沅澄,迫切又热列的眼神,让孟沅澄心慌意乱,好似她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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