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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辕吱呀作响,朱钗绣鞋又落了一地。
    载这江湛和兰画的马车停在宫门外, 久久没有动静,宫惟站在汉白玉阶梯上,等的不耐烦,眉心一蹙,他径直冲下来,走到车厢前,伸手就要去掀车帘。
    宫惟还没碰到帘布,一只手从里面伸出来,车帘开了一条缝,一双多情的桃花眼首先露了出来,未语先笑,风流倜傥。
    宫惟晃了会神,和江湛相识十四年,从未见过他这番模样,这铁树甫然开花,眉眼潋滟,激起他满身鸡皮疙瘩。
    再看跟着下来的妹妹,面红如酥,妩媚慵懒,宫惟一时间不知道该忧还是该喜。
    兰画扶着哥哥的小臂下车后,心虚的问他,“哥哥怎么在这?”
    宫惟白了一眼江湛,没好气道:“也不知道是谁,昨夜患得患失,生怕自己被抛弃,拉着我喝了一宿的酒,现在看来人家昨晚只是客气,我还站这吹半天冷风等着为他说话,当真是自作多情。”
    听哥哥这么说,兰画突然想到昨天江湛离开时落寞的背影,原来他没有外表看起来那么强大,也有脆弱的时候,心里一揪,她扯了扯江湛的袖子,声音低低道:“昨日我没想拒绝你。”
    江湛眸光一亮,手腕轻转抓住她靠过来的小手,“真的么,我以为你会果断拒绝,以至于都不敢听你说话。”
    “没有,我只是还没想好。”兰画顺势朝江湛靠了靠,小脸若有若无的蹭在他的衣袖上。
    两人只顾着彼此安慰,拉着小手不觉就走进了宫门,直到身后响起一声充满怨气的“唉——”,他们才想起把宫惟拉在后面了。
    兰画心里一咯噔,她和江湛在一起两辈子,误会解开后,肌肤之亲变得自然而然,就不知道这番亲密落在哥哥眼里,会是怎样的惊天动地,有悖伦常。
    她瑟缩着身子不敢回头,破罐子破摔的又往江湛身边躲了躲。
    江湛勾勾兰画的手心,抿唇轻笑,而后转脸瞥了一眼宫惟,宫惟此刻一脸乌青,吐着怒气,配上他那身红色的蟠龙衮衣,十足一个炸毛的花公鸡。
    “怎么,还呷醋?”江湛长眸一敛,给他一个别闹的表情,“别杵着了,快进来。”
    宫惟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睛,拳头攥的“嘎嘎”作响,他几个阔步追上去,咬着牙道:“江湛,你搞清楚,这是北楚皇宫,我妹妹的门,还轮不到你请我进。”
    江湛有点后悔招惹宫惟,因为之前的那点小怨气,进门后,宫惟仿佛一只护崽的老母鸡,阻隔在他和兰画中间,赶都赶不走,直到太子妃派人来请了三次,他才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开。
    终于安静了。
    兰画送走哥哥,一转头,就对上江湛深不可探的眼睛,她心里一悸,瞪他,“这里可是公主寝宫。”
    “所以呢?”江湛垂首问她。
    兰画一把甩开他,“所以院里的宫人都会和哥哥打小报告,做什么都不方便呀。”
    她可记得宫惟走的时警告的眼神。
    “确实不方便。”江湛蹙眉,而后躬下身子,乌漆的双目鹰隼般锁住她的眼神,声音缠绵似蛊,“那你要不要跟我走?”
    *
    翌日,大清早宫惟就要朝妹妹殿里去,太子妃拦他,“年轻人情浓,你这么早过去万一撞破什么,画画多没面啊。”
    宫惟想到自己第一次和太子妃在一起时的画面,顿时热血奋涌,气的跺脚,“我必须立刻赶过去,江湛若是敢在我北楚皇宫不轨,南堰就等着换皇帝吧。”
    太子妃睇他一眼,“你昨天说江湛是最适合画画的,还绞尽脑汁撮合他们。”
    宫惟顿声,他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理智告诉他,江湛和妹妹在一起他应该高兴,可是一想到江湛那张桀骜的冷脸,他就莫名不舒服,总觉得妹妹变成了恶龙利爪下的小白兔。
    “你不懂。”宫惟拂袖坐在软塌上,烦躁的饮了一口茶水。
    就在这时,兰画宫里值守的侍卫求见,进来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抖如筛糠,“启禀太子殿下,公主不见了。”
    说完,他忙递给宫惟一封信,是兰画留下的。
    宫惟看完信,“啪”的一声拍在桌上,咬牙道:“果然是年轻人,呵,会玩的很呐。”
    太子妃犹疑的拿起信,看完后忍不住掩唇轻笑,“画画这是和南堰国主游山玩水去了,顺道回南堰。”
    “女大不中留,走了就走了,眼不见为净。”宫惟起身离开。
    *
    不中留的兰画此刻正在北楚边陲一幢精致的庄园里,推开窗,可见苍茫的雪山。
    微曦的晨光照在绯红色的床帐上,帐内被镀上一层粉红色,更显春色旖旎。
    江湛嘬了一下兰画耳垂上的软肉,慢条斯理解开她身上的薄绢,兰画睡的迷迷糊糊,听见身上悉悉索索的响动,嘟了嘟红唇,不悦道:“还来!”
    男人清浅的笑声在耳边漾开,她耳根过电般激起一阵酥麻,懒懒的讨扰,“江湛,让我睡会吧。”
    赶了半夜的路,又折腾了半宿,几乎没阖眼,江湛依然龙精虎壮,可是她不行了呀。
    江湛显然不想放过她,拉起她软成面团的身子又闹了一回春。
    大地渴了太久,仿佛再多的春露都不够润泽。
    兰画被折腾的昏昏沉沉,心里又如灌了蜜糖,他们因着各自的性格、背负的枷锁误会了两辈子,耽搁了两辈子,不过还算幸运,此后余生都可以用来弥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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