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头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一股撕心裂肺的疼从体内涌了出来,让他痛到五官都扭曲。想要缩成一团却做不到,因为手脚被都牢牢困住了。
痛不是被掐人中造成的,而是来自五脏六腑,像是内脏被焚烧,又像是有蛇虫在腹腔内撕咬啃食,偏偏没有办法主动晕过去。
“啊!啊——”
痛到无法忍耐,男人只能喊了起来。“打晕我,快把我打晕!。”
打晕是不能打晕的。
奉衍冷冷地问,“先交代吧。“
“是我杀的贾优。把他的头缝在了猪头内,准备作为给《初唐》剧组的开机仪式的彩礼。”
寸头语速很快,他一心求晕,哪还有隐瞒的骨气。
“计划绑了白兰和吴露用来进一步增强古玉的力量,但没想到今天遇上了你们。我只能先利用古玉的部分力量,但谁想到它被你们毁了!“
奉衍的关注重点不在于此,“谁告诉你启动法器的方法,玉钺冒出的血煞在什么情况下会被克制。”
“我学的是彩门秘闻,去年买到了这块古玉就试了试,成功了。”
寸头男回答不了后面的问题。彩门残本的内容不多,只写了通用启血煞动法器的咒语,但只字不提它的克星是什么。
寸头男自以为收服了这块玉钺,只有他能使用古玉血煞,谁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我真的都说了。快,你们快把我打晕啊!痛,真的太痛了。住手,别在我的肚子里钻来钻去啊!”
寸头男疼得面无血色又是虚汗如雨下,他说肚子里有气息在乱窜,但从表面上一点都看不出来。
表面上,除了他后脑袋的磕伤,其他部位像是一点外伤都没有。
这和刚刚的追捕过程实况吻合,双方没有发生肢体冲突,当然也就没有击打伤。
“你们不要站着不动啊!”
寸头男嘶吼,“我都交代了,你们快打我啊!快把我打晕啊!为什么还不动手!”
踏踏踏——
由远及近,响起两个人奔跑而来的脚步声。
当派出所老黄及搭档接到报案赶来时,远远听到的就是凶犯大喊着他想被打晕。
这是搞哪一出?
靠近,先看到保镖阿华扶着白兰,然后再往前有一株枯萎松树横在路中。
等转过弯,昏暗的长街里有三个人影。
过云从和奉衍站着,距离犯罪分子一米远,而凶犯手脚被捆绑后在地上打滚。
“是公安来了,太好了!”
寸头男发现穿着制服的民警靠近,双眼放光地说,“快!你们把我打晕啊!”
“嗯……”
老黄组织了一下语言,“现在什么情况?”
过云从言简意赅地解释,“我绑住了他,以防他逃跑。他好像发病了,说身体痛,求打晕。但我知道随意打人是不对的,肯定不能下这个手。”
事情能这样简单?
老黄显然不信,而现在不是深究的时候,他听到了一句话。
“这人交代了杀害贾优的事实,而且他计划绑架白兰与吴露。”
过云从补充说明,“十分钟前,我们在仓库发现了白兰。还没有问这个凶犯的姓名,他有没有对吴露实施绑架,以及贾优的尸体又被藏在了哪里。”
是了,这些是警方要关注的当务之急。
老黄与搭档肯定不会打晕凶犯,是让他快点把没交代全的事说了。
寸头真想破罐子破摔什么都不说,但老黄表示如果他配合交代,一会就把他送去医院。
医院好,医院妙,那里应该有办法减轻痛苦。
像是一头被胡萝卜吊着的毛驴,什么事情都交代了,哪里还有最初自以为能够不可一世的模样。
凶犯,胡大智,长得显老,实际年龄只有二十九岁。
出生在关中地区,父母在那里插队,双亲后来因为疾病陆续去世。
他在十五岁被祖母接回了江南小镇抚养,还有一个妹妹。兄妹关系冷淡,而妹妹已经结婚嫁去了北方。
原本在国营厂做修理工,五年前也跟风下海经商,输得一分钱都不剩。
那个时候,他在帝都的桥洞里住过,彩门秘闻就是从附近流浪汉手里偷来的。
薄册子是残本,记录了两部分内容,主要是变戏法的诀窍,比如要怎么化妆易容、吞剑吐火等等。
还有一页记录了几则法术口诀,包括了招鬼打门、阴兵临世、祭血为煞。
法术相关内容显然有大量残缺。
胡大智一开始不相信这种装神弄鬼的本事,他学了点彩门的戏法,可找不到合适的表演场地,也就赚不了几个钱。
直到去年八月末,他在长安城里无意识实验了招鬼咒语,竟然感觉到真的成功了,是亲眼看到一团阴森的黑雾被凭空召唤出来。
那次事件对他的冲击极大,让他萌生了特别的敛财想法。
不如来个鬼喊抓鬼,他先搞出鬼怪去吓一吓有钱人,再扮成有本事的风水师上门驱邪。
哪里有钱人多?
胡大智决定南下广粤,听闻港城人迷信,而进入九十年代与大陆也有了商贸往来,是可以从那里下手。
九月初到广粤,成功诈了六个生意人,小赚了一万多元。正要挑选下个目标,是被一个和尚给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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