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云从接了钥匙,又让钱晨提供了一些拆车工具,几人一起去了大门口。
第一步,在车窗玻璃上贴了一张符。
钱晨看到符,下意识想起拉肚子符水,本来是条件反射反胃,但下一刻就瞪直了眼睛。他看到了!原本紧紧贴着玻璃的那团黑影消散不见了!
“这!”
钱晨激动地指向车窗,“这是把鬼给除了吗?”
“准确地说,这次遇上的不是鬼,而是怨气。”
过云从简单解释,“死亡过程的无尽痛苦形成了一股怨气,它看起来像是死者生前的长相。一道符是除了表面的怨,但没有消除缔造它的根源。”
周大茂立刻问,“根源是什么?我们又不是杀人凶手,有怨为什么不找害死它的人?”
过云从打开车门,看着副驾驶的座椅。
这把椅子在她看来被笼罩在猩红与漆黑浓郁怨气中,但没有发现滋生怨气的灵体。
有点古怪,必须拆开看看。
趁着拆车空档,让钱晨把买车的经过详细说说。
钱晨表示很早就想拥有一辆私家车,但以他的收入是痴心妄想。
直到股票认购证带来暴富的机遇,一跃成为了万元户总算能摸一摸二手车的门。
一万元听起来很多,但比起十几万的新车售价还差得远。
哪怕是买二手车,通常情况下也需要五位数的人民币,除非遇上特别旧的车。
「跑得快」二手车市场不太正规,胜在价格优势。
三月二十九日,挂出了一辆只有三成新的普桑,开价6666元。
钱晨杀价到五千元,以为还要讨价还价一番,但销售傻孢说可以卖,而且还帮忙处理后续牌照事宜。
当场试驾一系列操作搞下来没有发问题,是以非常快的速度就成交了。
二手车买来后,就停在钱家砖瓦房前面空地上。
人来人往,一直没有发现异常。期间还经过了清明祭祖,附近的神婆神算都从车前路过,也没人发现哪有问题。
直到四月九日,钱晨与周大茂在偏僻路上练车,保险杠不知为什么发出撞击声。
那是第一次异常,而后来的事不必赘述。学车的和教车的两个人都霉运罩顶,现在是被怨气缠身。
过云从边听边将二手车的副驾驶座椅给拆卸了下来。
“这椅子上有什……”
周大茂在一旁围观,话到一半卡住了。
过云从将整个座椅倒过,把座椅的皮套给直接划破了,露出了座位钢材骨架。
骨架上竟然画着密密麻麻的图案,像是用红油漆之类的涂上去,干透了也擦拭不掉。
“天啊!这是啥?”
邢杰超凑近,这些像是符文,反正他是一个字都不认识。
“不论是什么,肯定不是好东西。我就说怎么这么倒霉,原来不单单是意外。”
钱晨见状差点生气地直跺脚,周大茂及时拽了一把,才没让他折损唯一正常的那条腿。
“不是一般的镇怨符。”
过云从盯着其中似蝌蚪扭曲的图案,“其中还加了移花接木的法术,是想要将怨气转接到他人身上。”
通俗点说,施咒者没法办一下子清除怨气就给出了馊主意,不让怨气纠缠肇事者,而找个倒霉的替死鬼。
在发生事故的死亡现场布置障眼法,能让怨气缠住下一任车主,原本的车主自然就没事了。现在看来怨气留存阳间,阴魂却已经不见。
过云从摇了摇头,“在二手车上这样操作,不是为了谋害特定的某个人,完全是随即选择。对方挺心急的,不愿意花时间去慢慢消解怨气。”
钱晨追问,“这要怎么说?”
“死的是孩子,如果这辆车的原主人是孩子的亲属,通常会采取循序渐进的方法消除怨气。”
过云从表示,“嫁祸之法势必蒙蔽灵体,无疑会二度伤害死者。作为家属,一般不会这样做。”
眼前不见怨灵,只留强烈的怨气。
再看车架上涂着的镇压转嫁符,灵体十有八九是被施咒者给灭了。
周大茂极为不解,作为父亲宁可自己受伤也不愿意伤到女儿,想不出什么样的亲人会对死去的幼儿再下狠手。
“会不会是拐卖案?有人偷孩子,然后不小心把人给弄死了。”
“或许吧,不排除这种可能性。”
过云从可以确定的是无法轻易找到原车主,“依照目前的情况,这辆车被特意低价卖出,只为快点找人接盘怨气。冤有头,人做了亏心事会躲起来。”
钱晨吃了贪便宜的暗亏,除了加大力度去催二手车行找卖家,更关心另一个重点。
“找到原车主之前,车架上的鬼画符可以处理吗?我和周哥身上的怨气能被净化吗?”
过云从答得干脆,“可以,怨气还没有完全侵蚀你们,移花接木的过程没有彻底完成。现在切断就行,怨气不会继续困在车座上,自然会去它该去的地方。”
什么是该去的地方?
镇压符被破,施术者就会遭到反噬,怨气也就会找上让它滋生的源头。
其实,还有第二种方法。
过云从操作起来也没有难易差别,就是当场清除了所有的怨气,但没有给出这个选项。因果有报,凭什么让祸害无辜的人逍遥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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