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福晋淡笑了笑:“着急什么?越是大事面前越要拿的稳,不然事到了跟前乱了阵脚,那又如何成事?”
因的这样一句话,三阿哥对三福晋一时间也刮目相看起来,和煦的道:“皇上龙体欠安,咱们这些做子女的自然应该去尽孝,可是皇上自己不觉得又不说,怎么跟皇上说出来叫皇上能够接受这才是大事。”
“教你的可都记下呢?”
三福晋淡淡一笑:“您可别门缝里看人把人给看扁了,这样的事情不过是小意思,到时候您就瞧好了。”
三阿哥忍不住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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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送着明嫣母子几人上了马车,在转身李卫从旁跑过来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有人透了消息给诚亲王,今儿去宫里的宴席上,诚亲王也会说皇上龙体的事情。”
胤禛淡淡的应了一声:“各做各的,本也互不影响的。”
况且有时候有的事情就是需要有人对比。
背后的人打的什么主意他心知肚明,但最后定会叫这人失望的。
太阳终于在东边露了头,刚刚睡醒的四九城,传来阵阵的鞭炮声。
第79章 交锋 朱红的宫墙前,像是谁写的一首诗……
重华宫的大戏台上唱的正热闹。
皇上端坐在上首儿孙们簇拥在周围, 皇上高兴的跟身边的弘皙不知道说了什么,十来岁的弘皙生的长身玉立又满身斯文儒雅,叫人看的眼前一亮,他微微笑着低头跟皇上说了什么, 皇上笑了起来, 向身边年岁小点的孙子们摆了摆手。
弘历这些小孩子们都起了身, 欢欢喜喜的跑去了边上。
明嫣坐在德妃的身边, 目光从另一边的三福晋身上扫过,又落在了身旁的小几上摆着的各样瓜果点心上, 德妃瞧的高兴转头指给她看:“你瞧瞧,今年的戏越发唱的好了。”
明嫣笑着道:“是宫里□□出来的么?听着比外头的声音要干净的多。”
德妃掩嘴直笑:“你这话说到了点子上,还敢说自己不会品戏。”
亲昵又熟稔。
从上次宜妃的事情之后德妃对明嫣越发的像是母女, 就是坐在边上的十五公主都靠了后。
十四福晋微微叹息着。
锣鼓喧天戛然而止,又成了绵长的丝竹声,看座上的人都跟着一静。
宜妃的鬓边添出的白发让她看起来比德妃老了许多,精气神也差了些,歪在座椅上跟身边的九福晋淡淡的说了两句话,身后的八福晋向前看了一眼又垂下了眸,满脸的灰败。
说好的红气养人。
这里坐着的一群尊贵的女人如今过的什么日子, 丈夫儿孙在皇上跟前可得脸面,便是一句话都不说也彰显的淋漓尽致。
三福晋忽然起了身向外走去。
明嫣看着她出去,笑向着德妃道:“额涅, 我出去走走。”
德妃关切道:“去吧, 若是累了, 就含玉侍候着去永和宫睡一会。”
明嫣应是带着含玉出了看座。
再往边上走上了芜廊立刻清冷了起来,她披着大氅站在一株梅树下看着三福晋和三阿哥相携着站在了皇上小憩的偏殿外,李德全从里头进来叫了两个人往里头去。
她并不十分确定皇上龙体有恙她们决定在今日为皇上诊断并说出实情, 是不是胤禛将计就计露给三阿哥,又到底露出了多少。
可照着胤禛如今对身边一切事务的掌控,如果他不想说出去,别人一定不会知道。
正因此,明嫣才更发觉胤禛的深沉和强大。
有人在明嫣身边淡笑着道:“这么冷,怎么在这里?”
明嫣转了身。
八阿哥还是从前那般温润文雅,仿佛皇上给予他的压力和苦难并不存在。
然而眼眸却极其的深,深不见底,仿佛内心深处压抑着什么不得知的怪兽。
冷风一起,雪花洋洋洒洒的飘落,朱红的宫墙前,像是谁写的一首诗。
从来没有这样的时候,他们彼此面对面站在一起,再无别人只有风和月。
八阿哥垂了眸。
明嫣淡笑看向八阿哥:“八弟也出来透气?”
初见时候不过小小的姑娘,再见面已然夺目耀眼起来。
连声音也冰冷绝情。
八阿哥便又抬了眸。
明嫣披着羽缎的大氅,明亮的眼眸在眼尾的位置微微一勾,细长的眉像是起飞的凤凰尾,发间的珍珠流苏微微一动,佳人倾城。
他深吸了一口气。
“记得当年你刚入王府,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谁知才不过多久就已经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不知该说你是神人还是什么?”
明嫣的眼底里起了一层蒙蒙的雾气,看不真切来处更不明白来意。
原本的清亮尊贵忽然间又成了一种妖冶和妩媚。
纤细的手指捏着大红的帕子挡住了海棠般的唇瓣,笑着道:“你要说什么?”
一颦一笑,这般的令人心动。
八阿哥负手站着,眼底里波涛汹涌:“我想说什么,你如何能不知道?你不是钮钴禄明嫣也不是李明嫣。”
他淡淡的望过来,仿佛穿越了万年的光阴。
明嫣不由得垂了眸,挡住了眼底的思绪。
她怎么也没料到这句话,会从八阿哥嘴里说出来。
戳破了她所有的伪装,刹那间几乎叫她无所遁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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