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瞥见初的反应,既心疼又好笑。
副驾驶座上的苏景摇着头对厉升说:“你怎么对他这么凶?才几个月就开始怕你。”
“主上不凶的。”澈急忙解释,“初真的很不听话,他的信息素有时候让我都很难受。小苏沫在车上,不能纵着初。”
“完了。”苏景瘫倒在座椅,“初和厉升一样坏,以后要是欺负我家小祖宗怎么办?”
“那我就打他屁股。”澈鼓起脸,严肃又认真,“我希望他照顾小苏沫,才想要他和苏沫在一起。”
沫抽出手揉了揉澈的小卷毛,澈顺势把头靠在了沫的肩上。如此近的距离让澈嗅到了沫身上的,属于苏景的玫瑰味。
比红玫瑰浓烈,比白玉兰清冽,那是……白玫瑰的味道。
澈眼底的笑意越来越深,他凑到沫的脖颈间,深深吸了一口:“沫,你好香。”
“澈也是。”沫也偏过头,鼻尖擦过澈脖颈处的肌肤,清淡的樱花酒容易让人沉醉,“我好几次以为你偷偷喝了酒。”
“我平时不敢喝酒的。”澈瞄了眼前排厉升的背影,小声地在沫耳边道,“不过有次主上去办公,我好奇尝了几口。”
“好喝吗?”交易馆禁酒,沫和澈从来只学习各种酒的品种,颜色和浓度,但滋味不被允许尝试。
“不好喝。”澈仔细回想,蹙起眉头,“我喝了几口之后就感觉世界都在打转,中午起床的时候嗓子好干,头也不舒服。主上说我醉酒的时候说了好多胡话,缠着他要抱要亲。那种感觉很奇怪,我说不清。下次不想喝了,难受。”
“你现在真不得了。”沫伸手轻轻掐住澈脸上的肉,笑得宠溺。
“沫和先生都跟我说,我开心就好。”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所以我做了好多自己想做的事。”
“除了喝酒还有其他的吗?”沫来了兴趣。
“还有。”澈点头,他再次压低声音,偷偷跟沫说,“我去爬了树,主上不知道。我差点摔下来,幸好旁边有粗树枝,把我衣服勾住了。”
沫听得心头一颤:“!”
“你不要担心,但是真的很好玩。”澈笑得欢快,“好刺激,我当时吓出了一身冷汗。要是被主上发现,我一定会被骂,幸好他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苏景听闻他们隐约的对话,问。
“不知道我爬树……”澈接话接的自然,在沫捂住他的嘴之前,前半句话已经冒了出来,并且被厉升准确捕捉。
厉升挑眉:“爬树?什么时候。”
澈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嘴,心虚地偏过头。他嗫嚅着要解释,目光却在无意中看见车窗外一闪而逝的两个人影,眼睛不由自主地睁大了。
那是……铭辰将军,和前帝王吗?
澈连忙靠近窗户,目光追着他们而去。
郊外的马路边上,铭辰搀扶着毕礼,带着他一步步往前走。
毕礼似乎有一条腿不便,他走的很慢很慢,但铭辰丝毫不介意。铭辰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毕礼面庞竟泛出略显灿烂的笑意。
随后他单手揽住铭辰的腰,铭辰没有抗拒,唇边扬起的弧度一如既往地温和。
“你在看什么?”厉升的声音一下子把澈的视线拉了回来。
澈摇了摇头,抱紧怀中的初,回话:“主上,我见到了熟人,他看起来很幸福。”
“你先解释,爬树是怎么回事?”厉升对旁人没兴趣,他只关心澈的安危。
“爬树怎么了。”沫看不惯厉升管澈管的这么死,“不过尝试,有什么问题。”
苏景见两人又要吵架,开口圆场:“不是去郊游吗?家务事回家解决。哦,想想呆会儿吃什么,我饿死了。”
“包里有面包,你翻翻。”沫注意被转移,提醒。
澈因此成功逃过一劫,笑意重新回到眼底。
厉升透过后视镜看了眼澈,见小家伙这副可爱的模样,也不忍心再责备。
但是晚上澈别想再让他睡主卧的沙发,他要把初这个麻烦精丢给奴仆照顾,无论初怎么哭闹,他都不会再把初放进来。
这边完全不知父亲心思的初,趁着父亲们的注意都不在他身上,再一次伸手去够小苏沫。
无奈小苏沫还是不敢靠近他,闪躲与追逐中,初只抓住了小苏沫的穿着袜子的小脚。
初收获成果,笑得可高兴了,还以为这是什么好吃的,抱着苏沫的小脚就往自己嘴里塞。
小苏沫漂亮的眼睛里倒映着初的面容,眼底闪过一丝困惑。
他动了动自己的小短腿,可是他力气没有初大,抽不回来。
他不知道这个弟弟在做什么。
他也不知道日后这个模样风流,对外人都没心没肺的alpha,会为了他出生入死,并以整个北帝国的江山为聘,将他迎娶过门。
他们的未来还很长,心动,相恋,陪伴,争吵,猜忌,折磨,忏悔,疼爱,宠溺,习惯,无数与生活有关的词汇堆积在他们脚下,铺成一条形状狭长的道路,等着他们慢慢走。
*
北帝国的小镇上,贴着国相标志的车疾驰而过。
车内装载了两对爱人的故事,他们的故事并不完美,却足以为彼此留下一场盛大而华丽的回忆。
“宝贝儿,我已经把心底的阴霾藏好了,接你回家的时候,它们不会再弄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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