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周培青出征回来,确保了司徒静的平安,就能确定他跟他是真的不合适,等到孩子出生,他们就可以顺理成章、名正言顺地离婚了。
他手头确定长期保持合作的公司现在有三家,给出的酬金都相当丰厚,等将来孩子出世,即便离婚,也应该不会在吃穿上为难。他这样做着打算,再看向周培青的时候,就抽离了少校妻子的这个身份,而是当做扮演,就像当初跟周培松举行婚礼那样,两人都知道自己是在扮演一个角色,再看待这段关系的时候,很容易就能做到客观了。
周培青见他答应,说:“以后每个月做一次,到时候我让妈过来陪你去。”
商淼远问:“你什么时候出发?”
周培青一直刻意避开这个话题,此刻听他主动问,便实话实说道:“下周三。”
商淼远想,还有五天。
“爸妈都希望你回去跟他们一起住,你毕竟怀孕了。”周培青说,“一个人住,我确实不放心。”
你如果真不放心,就不该离开。
商淼远没有答话,如果回到元帅府,将来离婚就又成了问题,不仅离婚是问题,连孩子的抚养权也可能成为问题,毕竟朝夕相处,长辈们很难不对婴儿的归属产生什么想法。
他想了想,说:“将来孩子的抚养权归我。”
“……”周培青说,“好……抚养权归你,但我出门这段时间你先回爸妈那儿住。”
“我如果去你家住,抚养权就不一定归我了,你爸一定不会同意的。”
周培青无奈道:“我会赶在孩子出生前回来。”
商淼远看了他半晌,说:“我不能相信你。”
周培青沉默着,此时另一个小“周培青”迈着四条腿溜进来,往商淼远的脚背上一趴,不动了。
商淼远内心的柔软和母性又被它激发,一时说不出狠绝的话。
翌日夫妻二人乘飞行器在约定的时间去产检,同行的还有四条腿的“周培青”,戴着牵引绳,很乖地跟在商淼远身边,一会儿产检完毕,他们要带它去打疫苗。
医生见到他们牵着狗进来,也没有说什么,很和蔼地跟周培青打了招呼,能看出是老相识,又跟商淼远也打了招呼,说:“商先生你好,好久不见。”
虽然两次同是体检,但商淼远这次的心境与上次过来又不同,他不像上次那样紧张,也不像上次那样露出一副惶惶不可终日的表情,这都是周家这几个月的熏陶带来的好处。他虽不愿意回到周家去继续生活,内心却不得不承认,这几个月他确实在周家感受到了陪伴和爱,尤其是余珮对他的好。
医生说:“你看起来比上次气色好了很多。”
商淼远说是:“这段时间每天都有按时吃饭。”
医生说:“那就好,其实人活着最大的乐趣,不就是每天能跟家人们在一起按时吃饭吗?”
商淼远笑着说是,一边脱掉外套。
周培青在一旁接住他的衣服,看着他走进那个半包围式的身体检测的机器,问医生:“淼淼现在的身体状态还好吗?”
医生说:“目前看来是不错的。”
“我之后有任务要出一趟远门,会不会对他造成什么影响?”
医生沉吟片刻,问:“去多久?”
“短则一两个月,长则三四个月。”周培青说,“我尽量赶在他分娩之前回来。”
“如果是一两个月还好,我看他现在身体状态和精神状态都还不错,但是时间长了就不好说了。”医生说,“到妊娠24周的时候,母体会经历一波比发情期更猛烈的发清热,因为无法注射抑制剂,所以在这个时候,不管是母体还是胎儿都非常需要Alpha的陪伴。商先生现在是妊娠13周,如果真的必须出差,你也只有两个月的时间,毕竟……”他没有继续往下说。
商淼远听着他们的对话,在检测器里沉默着。
周培青说:“不能留下一些血液或信息素之类的东西对他进行安抚吗?”
“在怀孕前期和分娩前期这种信息素欺骗是奏效的,但在发清热来临的时候,这种手段基本没什么效果。就算是Omega在未怀孕状态下度过发情期,也不可能仅靠Alpha的信息素就能解决发清热,你说对不对?”
“如果……”周培青说了两个字,没有说下去。
但医生已经听懂了,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希望你还是尽力赶回来吧。”
他们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刚好是午饭时间,艳阳高照,金乌直直地挂在人的头顶。商淼远做了个以手遮眼的动作,周培青看见了,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挡在他的头顶,说:“我们在外面吃吧。”
商淼远没有意见。小狗在路上跑得疲惫了,有些跟不上他们的步伐。他弯下腰把狗抱起来,让周培青把衣服收起来。
周培青说:“我来抱着它吧。”
狗虽说小,抱着却比它看起来重,沉得压手。
商淼远把狗交给周培青,把他的衣服也从头顶取下来,见他没有空闲,便自己搭在手臂上。
周培青一边走一边说:“我会在七月份赶回来的。”
商淼远没有答话,他的表情有些麻木,看不出是什么心情,也可能这就是他的心情。
两人吃完午饭,带着小狗去了宠物医院打疫苗。
打完疫苗的狗显得没精打采,趴在就诊台上完全不动了,只能让周培青把它抱起来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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