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利浦的面部绷紧了,眼睛在奥措和周培青的脸上转了一个圈,说:“很好,军部如今已经成了你们周家的一言堂。”
奥措道:“总统先生,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请您谨慎言行,您对军部及周知源元帅草率地判定,很可能导致普通民众对军部的不信任,我想这并不是您想看到的。另外,司徒静小姐是您的养女,她的所作所为是否为您的授意,我们现在还并不清楚,因此,也希望您之后积极接受军部的调查。”
奥措的一番话,将责任重新推回的飞利浦的身上,言辞十分冷静,让飞利浦半天发不出火来。
“在这次的任务中,周培青少校真的没有任何违反纪律的行为吗?据我所知,行军途中,周培青少校不止一次违规使用通讯器与家人联系,并发送了一张当时当刻中央机甲的坐标位置,这事是否属实?”
周培青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说:“我愿意接受军部的调查。”
“你不止应该接受军部的调查,你应该接受中央的调查,乃至全部联邦国民的监察!”
正在此时,周知源身边的副官一路小跑着过来,不管飞利浦还在训话,直接附耳到周培青身边。话毕,周培青一改方才的镇定神色,三两下将身上的通讯器材拆掉扔给奥措,对飞利浦道:“你爱怎么调查怎么调查,得出结论之后直接通知我就好了,今天就算是天王老子要拦着我也不行!”他说完,迈着长腿大踏步往外走。
飞利浦看了一眼刚刚过来通知的副官,问:“怎么回事?”
副官答:“周培青少校的夫人正处在妊娠中后期,生理期提前了。”
飞利浦冷笑道:“这么巧吗?”
“据说昨天傍晚就已经开始,直到今天得知周少校回来的消息,让我立刻过来通知。”
飞利浦还要说什么,一旁的奥措道:“周培青少校为了国家利益,在明知道夫人临盆的情况下还冒险执行任务,任务对象还是您的女儿,飞利浦先生,我个人有一个小建议……”他顿了一下,明明面部表情僵硬,却让人从句子里读出一股讽刺意味,他说,“如果我是您,此刻我就闭上自己的嘴巴。”
元帅府,周培青的房间里,商淼远已经经历了一夜难捱的发清热,身体的感觉由酸痒和乏力,逐渐演变为疼痛和麻木。他将自己置身于所有周培青用过的柔软布料之中,余珮手执滴管,正将周培青走前留下的血清提取物喂到商淼远的嘴巴里,而后者因为孕肚侧身躺着,下身的衣物一片粘湿,甚至连吞咽的动作都非常困难。
房门吱呀一声推开,周培青满头是汗,一边往屋里走,一边脱掉外套,说:“妈,你出去吧,我来。”
余珮显然并不惊讶他的归来,将那滴管放到一旁,说:“好好照顾他。”
床上的商淼远很快闻到他的味道,睫毛颤了一下,嘴唇发白,半长的头发因为汗湿黏在脸上和脖子上,整个人展现出一种**的美感和憔悴。
周培青握住他的手,低头去亲吻他的嘴唇,一边说:“抱歉,我来晚了。”
商淼远嗯了一声,微微仰头,与他的嘴唇相贴,如干渴到极致的人终于寻到了一汪泉眼……
那一天结束的时候,商淼远才说了跟他见面后的第一句话:“水。”
周培青一手抱着他,另一手拿着杯子喂他,喂了一会儿,去舔他的嘴角。
商淼远喝完水,依恋地把脸埋进他的脖子,嗅闻了一会儿,哑着嗓子说:“你提前回来了。”
周培青嗯了一声,说:“我提前回来了。”
“我原本以为我要死了。”商淼远靠在他的怀里,深长地叹气,“我以为你还得一个多星期才能回来。”
周培青摇了摇头,小心地抚着他的肚子,说:“我回来了,你不会死的。”
商淼远笑了一下,握住他的手。两人就那样拥抱着坐在一起,周培青像抱着什么珍惜的东西,不断亲吻他的鬓角,说:“你头发长长了。”
商淼远说:“好看吗?”
“好看。”周培青帮他捋了捋。
商淼远又问:“短发的时候难看吗?”
“也很好看。”
“那你更喜欢什么样的?”
周培青迟疑了一会儿,问:“说实话吗?”
“当然了。”
“我更喜欢你短发时候的样子,看着精神一些。”
商淼远抬起身体回头来看他:“我以为你会喜欢长头发。”
“为什么?”
“不为什么。”他又靠回到他怀里,过了一会儿,问,“任务执行得顺利吗?”
周培青半晌没有答话。
商淼远问:“不顺利吗?”
“中间有一段时间失去了司徒静的坐标信号,找了半个月,不算十分顺利。”
“那最后找到了吗?”
“找到了。”周培青握住他的手,将两只手在他肚皮上合在一起。
商淼远听见这话,没有再问,过了很久,又回过头来看他:“我现在跟你提出离婚,你会答应吗?”
周培青握紧了他的手:“不准再提这件事。”
黄昏的光透过窗帘斜斜地照进来,两人坐在那儿拥吻。
七天之后,商淼远躺在床上几乎脱力,周培青抱着他去清理身体。
浴缸里的泡泡是玫瑰花味的,溢出了不少。商淼远坐在浴缸里,泡沫刚好将他的孕肚包裹起来,像个小小的堡垒。周培青就蹲在外面给他洗头发,一边洗,一边说:“之后我得接受调查,可能会回军部一段时间,你在家里好好待着,不要东想西想,也不要做危险的事,跟妈他们待在一起,出门时身边尽量有人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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