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老人,引以为傲的就是自己这份决断的魄力。
“可是,老祖宗那边又说了,至少得让他留个男丁。”武隆心里也在纠结这一点。
他就这么一个继承人,如果没有留下孙子的话,这个家未来几十年又将不得太平。
武宁在听到‘男丁’这个词的时候,眉目间明显地露出了嫌恶的神色。男丁、男丁、男丁!都什么年代了,还这般迂腐。男人能做的她都能做,她现在做的比武婴还要好,不过就是比武婴少了一根东西而已,为什么就得因为这个一直被压制得无法翻身?
“您有什么想法?”武宁的口气没有变化,就好像刚刚那一瞬间的嫌恶是眼花了而已。
“他人残废了,种还能用吧!”武隆迟疑地说出这句话。
话音刚落,会客室的门就被从外面一脚踹开了。
武婴带着习湛和叶吾梵就站在门口,扬起下巴面带冷笑地注视着里头这两个人。
“你……”武隆和武宁都被他吓到了。不是说这家伙不行了吗?
武隆看向一旁的叶吾梵,这位晚辈看他的眼神明显充满了不满。
糟糕,刚刚说的话被外人给听去了。
“你,你竟然骗我们!”武隆恼羞成怒。他这个当父亲的在儿子面前一点威严都没有,才会让他连这种骗术都使得出来,简直、简直是……丧心病狂。
“不骗你们怎么知道你们千辛万苦地要我回来是干嘛的呢?”武婴的口气很是冷漠。
“干嘛的,还不是为了你!”武隆重重地拍了一下面前的茶几。
“把我弄回来,好给你们当种马,生你们口中想要的男丁?”武婴哈哈笑了起来,“我真为你们感到羞耻。”
“你胡说什么!”武隆才不会在外人面前承认这种事呢。这要是传了出去,对他们武家来说就是一个不小的把柄。
武家从政站的是保守派,和新派之间向来都是明争暗斗,互相打压。如今这个年代,武家这样的想法和做法传出去,那就是引起重大话题,掀起千重风波的前奏。
“别听他胡说,没有的事。”武隆干笑着向两个小辈解释。
叶吾梵耸耸肩,习湛则笑眯眯地掏掏耳朵,“我刚刚什么都没听到。”
撒谎!这他妈的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不是更戳武家老爷子的心么?
“既然要放弃,就彻底一点。父亲,不要再逼我了,否则,我真的会反咬你们一口,别到时候又怪我无情。”武婴说完,利落地转身走开。
他就知道回来不会有好事。所以专门带了两个见证人来,还是武隆不敢轻易碰触的见证人。然而,在刚刚被父亲迎接的那一刻,有那么一小会儿,他心里还是泛起了奢望。
奢望着……亲人的心中是真的牵挂着他。
现在,奢望彻底地幻灭。他以后再也不会有这种小念头了。挺好!他可以趁机把话都挑明白,说清楚,从此以后,也不会再有人来掺合他和卫定的事。
武婴走的很快,直到走出武家之后,他才捂着腹部一处伤口,慢悠悠地做了个深呼吸,随即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习湛和叶吾梵快步追过来,一言不发地上了车,开离了这里。
“嗯……我请客,去吃饭吧。”车子开了一会儿后,习湛出声打破车里的沉默。
“你请客不是应该的吗?”叶吾梵怼了他一句。
“吃点儿清淡的吧!”武婴也接话了。听口气,他好像已经恢复了正常。
“放心,不会亏待你的。”习湛嘴上说着放心,心里也悄悄地放下心来。还好,他这位好友意志力不是一般的强悍,不会被这种沟沟坎坎的家庭琐事打击到的。
“明天早上,早点儿叫我起来。”吃饭的时候,武婴想起一件事,交代了习湛。
习湛冲他呵呵笑,“我?我叫你??你叫我还差不多。咱俩谁是夜猫子属性你忘了?”
“干嘛要早起。”叶吾梵给自己盛了一碗粥,顺便问道。
“明天那几个孩子要去上学。我去看看。”武婴想到果果,会心地笑了笑。
果果那孩子在他养伤这段时间,真的挺照顾他的。那个卡通小水壶里就没缺过水,每次他喝得差不多了,等下一次再拿起来时,水壶里就又是满的。果果那孩子虽然没有像一般孩子那样凑到他身边安慰他,说些窝心的话,却用实际行动表达了他的关心。
“对,这个要去!我也去!”叶吾梵连连点头。他如今算是深有感触了,尤其看到武婴和他父亲之间的关系后,这家伙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反而比自己深陷其中时清醒了许多。他现在正大力地致力于改善和澄澄的父子关系,希望……他家那个儿子能真心实意地原谅他,并且,认同他。
“啊?送小孩子上学啊?用不用这么积极?”习湛吹了一口额前落下来的碎发,有点沮丧。
“没人让你去啊。”叶吾梵又怼他。
“那我不去,小呱呱又不上学。”如果是呱呱去上学的话,他说什么都要去的。
想到这里,习湛拍了自己一巴掌。这脑袋里面都在想什么啊?他是不是太宠呱呱,快要把那小东西当成自己的儿子了。
第二天一大早,卫定家的小果实们要去上学了。
一、二、三、四……四个小果实都背着小书包,戴着小圆帽,仰着脑袋,背着小手站成一排,站在了电视机的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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