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娃?”驴叔看了一眼婴儿尿布底下包着的小屁屁,满意地点头,“他妈呢?”
“那女人不肯卖。我就将她一起抓了回来,那女的看上去还有几分姿色,正好卖出去也能换几个钱。”胖子笑呵呵地说道。
“造孽啊!”驴叔嘴上这么说,脸上却始终带着满意的笑容。
“把春儿那女娃带过来。”他又交代了一句道。
“春儿?有八岁了吧,那边收这么大的不?”胖子表示怀疑。
“没办法,我本来要带秋儿的。春儿那妮子自己要替她妹妹。”驴叔悲天悯人地叹了口气,“难得这当姐姐的一片好心,成全她吧。”
“春儿长的好,再养两年就可以赚钱了。”胖子有自己的小算盘。
长得好的卖出去是一笔大钱,就算是放在他们自己开的店里做个二三十年,赚的钱也是很多的。相比较之下,那个叫秋儿的妹妹长得一般般,身体也不是特别好,拆散卖比较划算。
驴叔显然也想到这一点了,垂下眼珠子故作深沉地思考片刻之后,改了主意,“你悄悄的……别让春儿知道。”
一个瘦巴巴的四岁小姑娘被提过来之后,驴叔打算去送货了。
哪晓得小姑娘的小姐姐还是得知了消息,哭喊着从外面奔跑进来,“爷爷、爷爷您卖我吧!我愿意,求您别卖我妹妹,她还小,她什么都不懂。爷爷!我求求您了,我给您磕头了!”
小姑娘长了张不错的脸庞,虽然穿的土气些,眉眼间流露出的坚毅是这个年纪的小姑娘所没有的。
她已经八岁了,知道自己和妹妹到了什么地方。家里穷,妈妈生了六个丫头片子就是为了生一个弟弟,好不容易生下弟弟了没钱养活,妈妈就动了把妹妹卖掉的心思。
春儿是老四,可以帮着家里干活,再养几年可以嫁人帮助弟弟,妈妈没有想卖她,要卖的是第五第六个妹妹。驴叔去村子里收货的时候,是她主动站出来要用自己换妹妹。妈妈狠心,死活不肯换,她就偷偷跟着跑出来,硬是要跟着妹妹一起走的。
五妹妹之前已经被卖了。就剩下最小的妹妹,春儿不想她去受苦,想着反正都是卖,卖了自己换妹妹也一样。
驴叔对胖子使了个眼神,让他赶紧把人带走。
春儿被捂着嘴巴,无论她如何挣扎吵闹,被胖子给拖下去关了起来,与此同时,她那个还懵懂的妹妹秋儿被带走了。
白天外面查的紧,傍晚的时候,驴叔带着货物和人绕路去了交货地点。
卫定在别墅外面等了快一天,等到了再度归来的驴叔。当看到驴叔手上抱着的襁褓时,卫定的头发‘噌’地一下全都绷直了起来。
他狠狠地捏紧了拳头。
呱呱感受到卫定的愤怒,用嫩黄的嘴巴蹭了蹭卫定的脸颊,“麻麻,不气!”
仿佛预感到自己的命运似的,一路上都安安静静的那个小婴孩儿,这时候忽然放声啼哭起来。
婴儿特有的嗓音在这偌大的庭院里回荡着,显得格外心酸悲凉。
小鸭子呱呱忍不住‘吧嗒吧嗒’往下掉眼泪。
“怎么这时候哭了?那位最不喜欢孩子哭了,快快快,哄好他!”驴叔停下脚步把怀里的孩子给了胖子。
胖子抱着孩子同样很尴尬,“这……怎么哄啊?他是不是要吃奶?要不给他弄点儿安眠药吧,我们都是大男人怎么哄孩子啊?”
“奶瓶呢?”驴叔伸手捂住了小婴儿的嘴,怕他的哭声惹了里头那位白少。
后面跟着的人七手八脚地拿过来一只奶瓶,装了些矿泉水后送到孩子嘴边,孩子吸了两口,吐掉继续哭。
“捂上捂上!这倒霉孩子,路上不是好好的吗?安眠药……快把药拿过来。”驴叔的眼中迸发出强忍不住的戾气。
“咱们先把这孩子带到佣人房里让他安静了再送过去吧。”胖子显然对那位白少也挺忌惮。对方给人的感觉总是阴沉沉的,他看一眼就觉得少活一天。
驴叔同意了这个决定,带着人抱着孩子去了离大门口最近的佣人房,并且让人赶紧去弄药。
“弟弟别哭……”一直被人领着的小姑娘秋儿此时懵懵懂懂地靠了过来,伸手拍拍小婴儿的襁褓。
“走开!别在这里碍手碍脚。”胖子踢了秋儿一脚。
“我会哄弟弟。”秋儿怯生生地小声说道:“爷爷,我哄弟弟,不要卖了我好吗?”
为了证明自己真的能胜任‘这份工作’,小姑娘爬起来走过去吃力地想要抱那小婴儿。
说来也奇怪,秋儿碰着小婴儿后,那小家伙竟然闭着嘴巴,打了两个嗝儿,抽泣起来。
“嘿,还真可以啊。”胖子乐得拍手笑道。
哪知道也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而已,没多久,小婴儿再度哭嚎起来。
“弟弟、弟弟别哭!”秋儿有点儿着急地拍着小婴儿的襁褓,急切地希望自己能够再度哄住他。
她还小,但是在家庭环境的熏陶下已经明白了一点,那就是会照顾弟弟,有价值,才会被留下。没有用,就要被卖掉。
卫定在窗外看着这一幕,对这些蝼蚁般的人类生出的厌恶之情愈发沉重了。
这些人一个个都该死,不配活着!
只是卫定想要出手的时候,脑中的理智又提醒着他,他不能自己亲自动手取凡人性命造成的罪业,那样的话也许他修行一辈子都难以化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