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白已经有些神志不清,嘴皮烧起了壳,脸颊绯红一片,嘴里喃喃着谁也听不明白的话。
王太医坐在床畔,伸手去把脉,楚予昭摸了下洛白的额头,触手处一片滚烫,好似碰着了火炭。
片刻后,王太医收回手,捻须侧头沉思,楚予昭没有出言打扰他,只安静等着,双眼却一直看着洛白,满满都是焦灼。
洛白只觉得越来越热,呼吸都似乎带着火,他不得不微张着嘴,好让空气顺利进入,缓解快要窒息的痛苦。
体内有股力量正在左冲右突寻找出路,他不明白那是什么,但忆起那次在画中时也有过这样的感受。不过这次比上次更难受,便痛苦而烦躁地辗转,呜咽着不停唤哥哥,说我难受。
“再坚持一下,再忍忍,太医正在给你诊治。”楚予昭用帕子擦着他额上的汗,实则自己的汗水也顺着脸颊滑下,挂在了下巴上。
“洛公子既没有染上风寒,内腑也全无异常,体表无伤无痛,更没有中毒,还真是怪了……”王太医深深皱起了眉,“我从医一辈子,看过无数疑难病症,可还真没见过洛公子这样,没有任何缘由的发高热。”
楚予昭问:“那可有什么法子让他降热?”
王太医摇头道:“也只能给他擦冷水,喝点清心汤。陛下要不问问其他几位太医?兴许他们见过此类病症。”
楚予昭豁然起身,大步跨向门口,喝道:“速速将太医院几位太医都传来,不要耽搁。”
几名医术卓越的太医汇聚在屋内,围着床上的洛白轮番把脉,商量来商量去也没说出个所以然,纷纷表示从未遇见过这样的情况。
既然找不到病因,那就只能先降温,内侍们拖过屏风将大床和外面隔开,楚予昭将人都赶至屏风外,亲自动手,用冷帕子一遍遍擦拭洛白全身。
可帕子才擦了他半个身体,就被滚烫的身体温热,握在手里不再冰凉。楚予昭的心直往下沉,生怕他这样持续烧下去,终会烧出个好歹来。
洛白视野一片模糊,只知道楚予昭正看着自己。他整个人热成了熔炉,烧得他以为自己的血都沸了,汩汩冒着热气,在血管里翻起一个个的泡。
他漆黑的眼珠虽然朝着楚予昭方向,却没有焦距,只一遍遍无助地呜咽着:“哥哥,救救我。”
“我热得要炸了。”洛白抬起手,揪住楚予昭胸前的衣襟,用力得指关节发白,语无伦次地哽咽:“哥哥,救救我。”
楚予昭此时的模样并不比洛白强多少,头发也尽数汗湿,眼里泛着红丝,满满都是焦灼和担忧。
“你有没有什么法子?你知不知道有什么法子?”他看着样的洛白,心疼得声音都在颤抖,也语无伦次。
洛白喘息着说:“你摸我,摸摸我,摸我豆豆,上次一样摸我豆豆……”
楚予昭一怔,刚想说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想这个,却突然联想到他开始的反应,心头一凛,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猜测。
这个猜测非常诡异,非常不合逻辑,但一旦冒出来,却越来越清晰,怎么也压不下去。
毕竟洛白不是个普通人,从某一方面来说,他也算是一只豹。
根据动物的特性,莫非……莫非他并没有病,而是发情了?
他现在和上次在画里吸入迷雾后的反应类似,其实就是发情,加上他体质特殊,所以发情症状来势汹汹,不能以常理度之?
楚予昭还在胡思乱想,怔着没动,洛白已经拉着他的手探了下去……
楚予昭这才反应过来,神情有着瞬间的怪异,立即又恢复。他并没有抽出右手,任由洛白带着他动作,左手却不动声色地伸向后方,将屏风再拉过来了一些。
洛白开始一直在喃喃着胡话,所以屏风后的太医们也没有在意,只低声议论着。可当他的声音消失后,太医们觉察到了不对劲,谈论声越来越小,频频看向那座屏风。
“嗯啊……”
一声长长的喟叹从屏风后响起,甜腻缠绵,尾音轻颤,听得屋内人心里皆是一跳。尽管知道这是病人的痛苦呻..。吟,却也忍不住浮想联翩,面红耳赤起来。
片刻后,楚予昭从屏风后走出来,将一条帕子往墙角扔去,嘴里淡淡道:“他已经退烧了,没事了。”
“退,退烧了?”太医们面面相觑。
明明还在为怎么退烧伤透了脑筋,这就已经退烧了?可他们什么都还没做啊。
“可是洛公子的退烧药都还在煎……”一名太医茫然道。
楚予昭干脆地说:“不用了,药不必端来,各位太医也可以退下,诸位辛苦。”
“不辛苦,不辛苦。”
太医们完全摸不着头脑,内心也不相信,但既然皇帝说他退烧了,那么就算病人烧成了一团炭火,他们也不敢追问,只得退下。
楚予昭又遣退了其他人,待到屋内安静后,才又回到屏风后,坐在了床畔。
*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啥都没有,但也希望不会被锁,头顶花花玉冠祈祷。
第70章 给你摘天上的星星
等到屋内所有人散去, 洛白睁开了眼,用那双湿漉漉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看着楚予昭。他萳沣脸上的红潮褪去, 只透出一层薄红, 黑发凌乱地散在脸侧枕头上,整幅画面靡丽且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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