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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说了,这个公爵,我当得不怎么乐意,也不知道还能当多久……你就算告诉我,也没有意义。”
    “小少爷,您这样说……”雌虫颤抖着嘴唇,灰绿色眼眸一片煌煌,“是什么意思?”
    蓝眸望了过来。金发雄虫目光愈加柔和,充满帝国上将看不懂的复杂意味。
    “劳埃德,这么多年,辛苦你了。不管你欠弗朗茨多少,我觉得也差不多还清了。”夏恩笑了笑,淡然平和,“你对洛奥斯特已经没什么责任了,更不欠我什么。”
    “我们取消婚约吧。”雄虫抚上帝国上将的脸颊,语音温柔,充满爱意。
    “我放你自由。”
    *
    作者有话要说:
    不要打我,顶锅盖逃(光速飞遁)
    不知道讲清没小少爷的纠结内心,以及他如何得出这个结论的推论过程(滚)
    § 卷四 小少爷休息一下 §
    第126章 小少爷想一醉方休 如愿了。
    “我们取消婚约吧。”
    “我放你自由。”
    低柔的嗓音组成残酷无情的字眼,宛如一道闪电,即刻划破灰发雌虫晦暗的意识之海。
    身体比大脑更先做出反应。帝国上将冻结在原地,瞳孔不觉放大,直愣愣地映出夏恩缩小翻转的身影。
    金发雄虫缓缓起身。他表情淡然,迈步向外走出。前一刻话语里的深沉爱意消无影踪,坚实的冰层倾覆而上,在他和雌虫之间切实地隔离出无法缩短的距离。
    “小少爷,等一等!
    在他身后,劳埃德终于领悟到那些词句的意义。他猛地从地上窜起,大步追赶,伸出手臂试图阻挡对方的离去。
    黑暗突然降临。夕阳、窗户、书架、扶手椅……所有摆设物品和这间塔楼,顷刻间静止凝滞,失去色彩,化为纸屑,又被风吹散消无。
    劳埃德快速下坠。无边黑暗拉长扭曲成七彩霓虹,又过渡成一片虚无的空白。他摔落进去,随即被温凉的柔软包裹。睡意席卷而来,他就这样阖上双眼,彻底失去了意识。
    他许久没有睡过这样一个好觉了。肢体发出惬意的长叹,肌肉骨骼闲适而放松,就连皮肤感受到的日光,都是慵懒的味道。雌虫翻了个身,手臂习惯性地去收紧,只捕获到了微凉的晨风。
    剑眉蹙起。雌虫本能觉得哪里不对。原本香甜的睡眠被扰乱了。有画面开始成形,逐渐侵扰进那片虚无的空白。
    ‘劳埃德,我很开心你能回来。’
    ‘你来喜欢我吧,劳埃德叔叔。’
    ‘咳咳咳……我还没咽气呢,就血流的有点多,头晕……这种参加我葬礼的表情不适用吧?’
    ‘我想成为你们困绝之时的希望,也想被你们倚靠。’
    ‘尤里他们……拜托你了,我的朋友……’
    ‘你骗了我。’
    ‘你赢了,劳埃德·克雷夫。你赢了……’
    ‘你太傲慢了。太自以为是。从一开始到现在。你一直如此。’
    ……画面快速播放、交错、扭曲、重叠。速度越来越快,声音逐渐重合。雌虫被扯入无尽沼泽,无法挣脱。他牙关紧咬,四肢痉挛。血点在黑影中绽开,眨眼间便染红了每一张纸页,蔓延侵蚀了雄虫俊美灿烂的笑颜。
    爆炸、废墟。笑容、拥抱。棺木、鲜花。亲吻、低语。棺木、鲜花。
    棺木。棺木。棺木。墓碑。墓碑。墓碑。
    弗朗茨·洛奥斯特。赫德森·洛奥斯特。尤里·洛奥斯特。曼森·洛奥斯特。雷姆·洛奥斯特。
    夏恩·洛奥斯特。
    ……夏恩?
    ——不!
    强健结实的躯体像炮弹一样忽然弹起,灰发雌虫猛地睁开双眼。阳光刺眼,室内空荡,床帷飘动,安静到仿佛死寂,哪里还有另一只虫的身影?
    是梦?
    劳埃德捂住双眼,汗水滑下脊背,带来一阵细微的不适。那是伤口新近结痂的紧绷感。这感觉唤回了昨夜放纵荒唐的相关记忆。劳埃德下床,在衣帽间外的穿衣镜前,看到了自己身上进行佐证的各种痕迹。
    他打开终端,确认此刻的时间。帝国历2310年1月28日091010。
    没有错。他的小雄虫,已经安全回来了。那只任性的雄虫,半路改变航线,赶来瑞德哈特,毫发无损、活生生地出现在他的面前。就在这栋屋子,就在这间卧室,他们相拥亲吻,他们亲密无间。
    至于后面发生的……
    夏恩·洛奥斯特还活着。这就足够了。他该满意的。
    灰发雌虫如此自我劝解着。可胸口的苦涩涨痛自醒来后那么的尖锐,和前半夜时酣畅甘甜的睡眠形成鲜明对比。精神图景中那一幕的无疾而终,是因为雄虫精神力撤出导致。而这久违的好眠,则是雄虫特意为之的小礼物。
    这份体贴让劳埃德心底还留存着一股希望。他随便裹了一件睡袍,冲出卧室,在别墅中呼喊寻找着夏恩。餐桌上放着青年曾捧在手中的墨绿马克杯,沙发有躺坐的痕迹,咖啡壶里还有一多半凉透的咖啡……到处都是另一只虫活动过的痕迹,但就是不见对方的身影。
    上下不知翻寻了多少遍,仍然一无所获。露台上,晨光中,高大的灰发雌虫颓然落座,心如死灰。
    不知坐了多久,通讯器“滴滴滴”响了起来。雌虫一动不动,仿佛没有听见。拨打通讯的虫显然不知放弃为何物,一次应答周期结束后,便再发起请求,如此循环往复,促使通讯器持续不断地发出刺耳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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