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灯把他们的影子拉长又缩短,林笙心不在焉地盯着地面上两个人纠缠不清的影子,心里起草了很多腹稿,却又没说出来一个字。
他搞不清楚屈柏远在想什么,为什么那个时候拒绝了自己,现在又跑来找他。
他是不是看出来我喜欢他了?脑子里突然跳出这个想法让林笙心里蓦地紧张了起来。
此时已经晚上八点多了,街道上仍然很多半大的孩子在疯跑。一个小孩儿突然从临街的店铺里冲出来,差点撞到林笙,屈柏远拉了他一把。
林笙小声说了句谢谢,屈柏远拉着他胳膊的手却没有放开,而是慢慢往下滑到他的手掌上,轻轻握住。
林笙侧头看他,他什么也没有说,还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目不斜视地往前走。
就这样让他牵着手,走到了他放车的地方。
屈柏远松开手,道:“那我走了。”
“嗯。” 看着他拉开车门,朝他挥了挥手,想说的话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
第9章 渣 A 的心思
林笙看着他的车驶上主道,汇入川流不息的红色尾灯里,很快就分不清楚谁是谁了。
回去的路上一个人走着,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好像忘了什么事情。后颈的腺体又开始隐隐作痛,按理说发情期已经过了,应该不会有这样的反应,但他还是很想再闻一次屈柏远的味道。
没有见面的时候尚且可以用红茶代替,见了一面之后那种如同附骨之疽的欲望又从脊髓深处爬出来,顺着血液淌遍四肢百骸。
林笙从来没有喜欢过一个人,他不知道喜欢竟然是这样的感觉。就像一个嗑药入脑的瘾君子,那种生理上的强烈渴望已经超过了心理上的。才短短几天时间居然会对一个人产生这样浓烈的依赖感,简直不可思议。
搏击馆晚上十点关门,林笙没有等外公一起,自己先回家了。
他和外公住在老街里面的一栋居民楼里,是在五楼的一间六十平方的小房子。他们以前住的房子要大一点,母亲去世以后就卖掉了,换了这间小的。外公把卖房的钱拿来跟秦泰合伙开了现在的搏击馆,又用搏击馆的收入供林笙上学。
虽然祖孙二人可以说是相依为命,但外公跟他其实不亲。
林鼎年对林笙的感情很复杂,他不喜欢林笙长得像他那个负心的爹,喜欢林笙又喜欢在他特别能忍耐。从很小的时候开始,不管多艰辛苛刻的训练他都没叫过一次苦。所以尽管林鼎年觉得上学没什么用,但林笙愿意去学校他还是默默地支持。
晚上不应该喝茶了,否则又会失眠。但林笙还是给自己泡了一杯大吉岭红茶,橘黄明亮的茶汤氤氲着撩人的雾气。他把茶杯放在鼻尖下面,闭上眼睛想象屈柏远的味道。
那个 Alpha 太小气了,只肯泄露出一点点,也许正是因为摄入得不够,所以才叫人如此念念不忘。
林笙不知道别的 Omega 喜欢上一个人也是不是也这样,但他可以聊这些话题的 O 就只有晏乐言了,所以他抱着茶杯给晏乐言打了个电话。
晏乐言还在山上民宿当前台花瓶,现在这个时间估计很闲,电话刚刚拨通就被接了起来:“林甜甜,你终于想起我了!作业写完了吗?”
“……” 林笙顿时无语,“我不想聊作业,可以聊别的吗?”
“可以啊,你想聊什么?”
“聊屈柏远。” 林笙说。
“什么?” 晏乐言先是惊讶了一下,然后直想骂人,“你还对那个混蛋念念不忘?”
林笙毫不留情地揭穿他,“是谁告诉他搏击馆地址的?”
晏乐言气势弱了,“我只是告诉了白霁…… 等等,你是说屈柏远去搏击馆找你了?”
“嗯……”
晏乐言骂了句脏话,“他到底想干什么啊?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他以为他是谁?” 骂完了又问道:“那你肯定没理他咯?”
林笙被他问得有点心虚:“理了,还带他去红姐那里吃了个面……”
晏乐言在电话那头气急败坏道:“你能有点出息吗?我以前怎么没觉得你这么恋爱脑呢?那个把 Alpha 打得落花流水的林甜甜到哪里去了?”
林笙把耳机戴上,双手捧着茶杯长叹一口气,“那我该怎么办?”
“不理他啊,他来找你你就揍他啊,怎么?下不去手?下不去手你让泰叔帮你!”
“那倒也不至于……”
“我看非常至于!” 晏乐言打断他,“没有哪个 A 会在那种情况下拒绝 O 的。”
林笙沉默了一会儿,“可是他为什么要来找我?”
“林甜甜,” 晏乐言想起他把林笙的电话号码也给了白霁,顿时肠子都悔青了,他严肃道:“渣 A 的心思你别猜,越猜越陷的深。你这样我很不放心,我过两天就回来,你不要和他见面了!”
“也没有那么严重,再有一个多礼拜就开学了,哪里还有时间见面。哈顿离我们这里很远吧,他也不会特意过来了。”
“你听起来这么遗憾是怎么回事?”
“我没有。” 林笙嘴硬道。
晏乐言简直苦口婆心,“你不要忘了白霁就是一个大写的海王,屈柏远是海王的朋友,他能好吗?”
林笙有点不高兴了,“你不要这样说他。”
“你现在就开始帮他说话了?” 晏乐言嗓门儿大得要从电话里爬出来,“你清醒一点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