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我已经开始想你了。”
屈柏远很轻地说:“我也是。”
晏乐言看到他挂了电话就好像整个人都被抽掉了灵魂,十分想骂他两句没出息。但现在的他看起来很脆弱,让人不忍心大声对他说话。把骂人的话忍回去,换了一种关怀的语气说:“饿不饿?要不去我家吧,我给你弄点吃的。”
“不用了,我没有胃口。”
晏乐言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来安慰他,只好说:“要不我今天晚上留下来陪你?”
林笙勉强扯出一个笑脸:“不用,我没事。你回家吧,很晚了。”
他觉得头有点痛,可能刚刚在沙发上睡觉冻感冒了。
晏乐言走到门口,又不放心地回头看他,林笙摆摆手,“我真的没事。”
第二天早上醒来,觉得感冒加重了,头很痛,身上的骨头也很痛。腺体发出针刺般的疼痛感,浑身的血液都在渴望屈柏远的信息素。
之前收拾行李的时候装了一件屈柏远穿过的外套,他把衣服拿出来盖在自己脸上,残余的红茶香味让他稍微缓解了一点。
林笙盘算着他也许能坚持一个礼拜,等到屈柏远回来。他不想表现得太软弱粘人,好像离了谁就活不下去。
屈柏远这几天很忙,给他打了电话要过很久才能回,匆匆说几句话又有事挂断了。
他穿着屈柏远的衣服过了一整天,等到衣服上的味道渐渐散去,就去买了很多大吉岭红茶回来。刚刚喜欢上屈柏远的时候他就是靠这个味道来消解思念,但现在好像不管用了。
感冒更加严重起来,吃了药也没有什么效果。一身的骨头像是一寸一寸被打断了那样痛,精神状态也很糟糕。
对屈柏远的想念变得非常具象,从信息素的气味到皮肤的温度,都一丝一环地拉扯着他的躯体和灵魂,如阵痛一般,每隔一段时间就狠狠地撕裂他。连续两个晚上无法入睡,跟屈柏远在电话里说过晚安就开始感到不安,偶尔睡着几分钟,就会因为撕心裂肺的想念而马上醒过来。
林笙无法理解为什么自己仅仅离开他三天就像要死掉一样,看来夸张的誓言不能随便说,说一说就成真的了。
到了第四天中午,晏乐言抱了个保温桶过来看他,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
林笙面色惨白,眼眶很红,开门的时候虚弱得话都说不出来。
晏乐言摸了摸他的额头,“你这是怎么了?没发烧吧?”
林笙摇摇头,难受地皱起眉,回到沙发上斜躺着。
晏乐言跟在他后面,把保温桶放在茶几上打开,“我妈听说你病了,给你炖了排骨,你吃点吧。”
“我吃不下,” 林笙摆手,“别打开,我闻见味道就想吐。”
“你昨天就没怎么吃东西,要不喝点汤?”
晏乐言盛了一碗汤给他,林笙接过来喝了两口,然后很难以忍受似的放下碗就跑去厕所吐了。
晏乐言在他后面若有所思地看了一会儿,想起姐姐怀孕的时候也是这样闻见肉汤就吐,脑子里冒出一个惊人的想法:“林甜甜,你该不会是怀孕了吧!”
林笙好不容易顺过气,打开龙头用手捧起水漱口,听到这话呛得咳嗽起来。
“你说什么呢……” 他哑着嗓子道,“我们每次都戴了套的。”
晏乐言认真地看着他,“我姐说,戴了套也有百分之十五的机率可能怀孕,真的,她就是这样怀上我外甥的。”
林笙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不可能。”
“去医院检查一下吧,万一呢?”
林笙:“……”
一个小时以后,两个人站在产科医生面前。
医生是个经验丰富的中年 Omega,她看了报告单,先说了句:“没有怀孕。”
林笙和晏乐言同时松了口气,就听到医生又说:“但是你的信息素异常水平太高了,结合你刚才说的那些症状,我建议你去看一下精神科。”
看精神科也太匪夷所思了,林笙解释道:“我的信息素异常是以前打抑制剂过量造成的。”
“是什么时候的事?”
“一年多前。”
“这就对了啊,” 医生扶了扶眼镜,“抑制剂造成的信息素异常,停药几个月就会恢复。而你的这些病征很像一种信息素成瘾症。”
“信息素成瘾症……” 林笙愣愣地重复了一遍。
“嗯,我建议你去精神科看看。” 医生很忙碌,说完这句话就开始看下一个病人。
林笙觉得没必要去看精神科,从产科出来就对晏乐言说:“我觉得就是感冒引起的,吃两天药就好了。”
他突然很心慌,想马上见到屈柏远。那种迫不及待想要被标记、想要得到 Alpha 信息素的感觉又向他袭来,腺体的刺痛让他浑身颤栗,心脏咚咚咚地跳,他不由得停下了脚步,抓住晏乐言的手臂道:“我要去找屈柏远。”
晏乐言正在手机上查什么是信息素成瘾症,他对着手机屏幕念道:
“信息素成瘾症…… 是指 Omega 对特定的 Alpha 信息素出现强烈的、连续性的强制渴求,如果得不到满足,就会产生焦虑不安的痛苦感觉。这种成瘾性会让患者被迫对致瘾源产生无法抑制的、具有欺骗性的爱意。一旦形成长期依赖,离开致瘾源后很快就会出现剧痛、呕吐、失眠、呼吸障碍、腺体疼痛等症状,如不进行干预,会发展为更加严重的精神疾病,并具有遗传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