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一听立刻慌了,急忙向他赔不是,“我这是有事才非去不可的。事情没办完之前,咱们不能去绅城。”
“谁要和你去绅城?我说了我带阿贵去。”夏南星眼睛一瞪,根本不想搭理他。
虎子急得只能围着他转,“少爷,您别生气呀!听我好好跟您解释。”
“解释?说来我听听。”夏南星端起茶盏要喝茶,却发现那茶水早就凉透了。看看,这几天虎子不在,都是阿贵照顾他。阿贵就是个木头,戳一下动一记。茶水冷了不说就不知道换热的。
夏南星心里正生气,就见虎子自然而然的把那冷茶接了去,一边手脚麻利的给他沏新的,一边跟他絮叨,说:“少爷,我这几天在芍药院里发现一点问题。我得再去江流镇再走一趟才能知道事情的全部真相。”
“什么真相?”
虎子把茶盏放在夏南星手边,这才看着他说道:“我觉得表小姐来咱们夏家来得有些蹊跷。她说得话未必全是真的。老爷心慈,耳根子又软。我怕她算计咱们。要是咱们去了绅城,留老爷一个人在家,等回来了一切成了定局,可就黄花菜都凉了。还是先把事情弄清楚了咱们再走,好不好?”
夏南星听他嘴里一个一个“咱们”,情不自禁勾了勾嘴角,声音却还是冷冷的,问道:“算计咱们什么呀?”
虎子在他面前坐下来,伸手替他按腿上的穴位,可怜巴巴地说,“我这不得跑一趟才能知道吗?”
夏南星垂着眼不说话,只是轻轻用茶盖拨弄茶盏里的茶叶,半晌才轻哼了一声,“算计也不怕。我都没慌,你倒急成这样?真是不经事。”
虎子眼睛一亮,“少爷也看出点什么了?”
夏南星抬头看了他一眼,“看是看出了一点,但是这不是还要等某人从江流镇回来才能知道全部吗?”
“您让我去了?”
夏南星飞眼瞪了他一记,“你性子这么野,我拦得住你吗?”
虎子不禁笑了,声音温柔地说道:“我再野那也是对旁人,在你面前我什么时候敢说一个‘不’字?可别冤枉我。”
夏南星把茶盖往茶盏上一盖,“茶太烫了,给我吹凉一些。”
“好好好,我来吹,我来吹。”
第20章 猛虎岭
去江流镇总有两条路。一条大路时间久,但是安稳一些。要从大路走就必须要找当地的“宋家镖局”一路护送,花几个银子买平安。如果想省钱就只能从小路走,时间倒是少,但是路上时常有劫匪出没。
虎子去打听了一下护送的价格,说单人从大路走,一个人两个银元,一辆马车十个银元。若是货物精贵,还得另外加钱。他笑着摇了摇头。反正他胆子大,人又野,便选了小路。
他以前跟着那个卖了他的亲爹出来跑商的时候就知道一个道理。所谓的花钱消灾不过是个好听点的借口。大路上之所以太平,是因为得找人护送,这就是把钱给了护送的人。小道不太平就是要预备着把钱给打劫的。
这就跟井水不犯河水一样。大道归护送队,小道归劫道的。在虎子眼里都不是什么好鸟。他才不会把钱给这两波人中的任何一个。
出来之前他就换了衣服,里面穿着件庄稼人惯穿的粗布短打,还特意套了件从绍镇老乞丐那里淘来的破烂布条子。那衣裳不仅破,而且老远闻着就有一股说不清楚的臭哄哄的馊味。手上拎了根打狗的竹棒子就直接走了。
小路上经常有土匪出没的地方两边都是高山,中间一条小道贯穿南北,抬眼望去天空被这两边的群山挡得只剩细细一缝。确实是个易守难攻,打家劫舍的好地方。偏这地方还叫“猛虎岭”。虎子看了差点笑出声。
自言自语说:“这地方怎么倒像是我的山寨?”好好的叫什么“猛虎岭”?
他穿得一身破烂,身上既没带货也没带什么钱。这猛虎岭的土匪除非是眼瞎了才会想着劫他。走在这地方倒是一身轻松。还能时不时的抬头看看两边的风景。
他正小心看地形,突然听到头顶传来一阵奇怪的鸟语。他心里一惊,这声音听着不对。难不成还真有瞎了眼的土匪看上他了?
还没等虎子想明白,就见前面突然冒出一骑马队,领头的是个独眼大汉,嚣张地骑以马背上对虎子吼道:“小子,从你爷爷的猛虎岭过,可有准备什么上贡了吗?”
虎子缩回身子,一副维维诺诺的模样:“我不过是个要饭的,哪里有什么上贡给各位大爷?”
“要饭的?从我们猛虎岭过去,别说是要饭的,就算是天上的一朵云飘过去也得给他揪下一块来。”他手一扬,“带回去。”
虎子千算万算怎么也没想到,这猛虎岭的土匪已经穷到连他这么个小乞丐也不放过了。对方人又多,他也不好挣扎,只能由他们蒙黑布的蒙黑布,绑手脚的绑手脚。被他们扔在马背上带回了猛虎寨。
几个年纪不大的小罗喽先在他身上从里到外搜了个遍,连他脚上的破草鞋也脱了下来,实在没搜到什么东西才气急败坏地跟老大的报告,“当家的,这真是个乞丐。身上什么也没有,穷得叮当响。”
那老大手一挥,虎子蒙在眼睛上的黑布就被人扯了下来。他抬头一看,差点笑出声。这猛虎寨说是个寨子,破破烂烂的只有几面土墙。老大坐的地方倒是十分讲究的铺了一条老虎皮子。猛虎寨大概也因此得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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