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整完,他抬起头,一双好看的凤眸淡淡含笑的看着江震清:“还请父亲……莫怪。”
“小九,这手怎么了?”江三叔关心的问出声。
男人的手白皙好看,骨节分明,这微微渗着丝红色的包扎裹在他手上极为显眼。
其他人也看到了,江震清双眸微微一眯。
江席聿把手放下,不甚在乎的扬起嘴角,声线淡淡,清沥如暖泉:“无事,处理一些事不小心伤到的。”
知子莫若父,江震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老九这举动是在隐晦向他解释迟来的原因?
这是在告诉他,他不是故意迟迟不来,而是真的遇上了一些麻烦事需要处理。
江震清脸色稍霁。
举办这个家宴,这逆子虽说迟迟才来,不过现在一看……不是故意的。
这是不是也在跟他传递另一个意思,如果没有事耽误,他会早点可以过来了?
江震清心稍微舒坦了, 满以为这逆子不会来了,现在可以看来这逆子还算是有几分薄面给他!
在大场合上,这逆子一向还算是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总不会故意落他面子。
江震清随后看了一眼他包扎的地方,那里包着薄薄一层,有星星点点的血迹染了出来,想必路上来的急,随意包上的。
从这可以看出这老九来的匆匆,想必内心很看重这场家宴的,江震清眼神看向他时,缓和了很多。
“这伤口是怎么一回事?”
他眉微微蹙起,落入旁人眼中,俨然一副关心儿子的模样,他沉声缓缓开口:“这包扎的不够紧实,待会儿让管家喊人给你重新包扎过。”
一旁的管家听了,心里大大松了一口气,刚还以为老爷子上来会直接对着这祖宗劈头盖脸的来顿大骂呢!
幸好,幸好。
管家立马点点头,应了声是。
“多谢父亲。”
江席聿眸光不变,儒雅一笑。
“阿九来了,那家宴可以开始了。”
老爷子没再问什么,肃着一张脸扭过头吩咐管家。看了一眼身边这几个儿子女儿,他冷着脸甩手背在后面,随后转身往厅里的主位上走去。
很快,宴会厅里响起了舒缓的音乐,佣人们端着盘子来回穿梭,人群里很给面子的往周围慢慢散开,安静的氛围一下子热闹了起来。
“哼!”江远敏对着老九这个伪君子,冷冷哼了一声。
父亲一看到阿九受伤,这心可真是软的够快,骂都不舍的骂了!
她再次见证了父亲是怎么对阿九偏心至极的!
“三姐可是对阿九一直心存不满。”
江席聿视线落在江远敏身上,他薄唇微微漾起,神色温润又亲和。
他语气淡淡,透着一股漫不经心:“阿九不知何时得罪了三姐,如有不当之处三姐可提出来,阿九……改了便是。”
江远敏冷眼相待:“呵,现在没有人看,装什么装!还有你这声三姐我可不敢当!”
“江远敏!”江远飞刚敬酒走过来,一听她说的,立马低低喝止她。
“九弟,你三姐刚喝了不少酒,醉了,她今日说的话你别当真了。”
江远飞一把拽住江远敏,把她往身后拉,抬头对上一双清沥无波,温润的凤眼。
“我没醉!大哥你干嘛!”
背后江远敏声音气急败坏,他拽人的手力度紧了几分。
江远飞抿抿唇继续道:“大哥,在这代三姐向你赔个不是!”
说着,端着盛了一大半高脚杯的红酒,头往后仰,瞬间一饮而尽。
看着一口饮完的江远飞,江席聿黑眸里面似有流光浮动,他缓缓清浅一笑:“大哥,这么紧张作何?”
“阿九只是单纯问问三姐为何对阿九不满,如若不是今晚,阿九可不知三姐早已对我这个弟弟……积怨已久。”
这说到后面,江席聿垂下眸光,语气有些不明起来。
他抬起一只手放在自己那受伤的手上,神情漫不经心的来回轻轻抚动。
江远飞心头跟绑了块厚实的大石头,沉的厉害,他眸光极快的闪过一抹骇人的厉色。
“那都是你三姐在疯人乱语,九弟莫不要放在心上。大哥与你三姐先失陪了!”
说着,江远飞大力的拉扯着江远敏一边去。
“疯人,乱语吗?……嗯。”
半晌,江席聿语气莫测的低低呢喃了一句,忽地莞尔一笑。
坐在主位上的江震清,目光时刻注意这边,看到三女儿被拽走时,那脸上还满是不甘,扭头似想开口破骂时,立马被江远飞眼疾手快的迅速给捂住嘴。
“这丢人现脸的东西!”
江震清面色铁青,眸光厉色尽显。今晚他不是被阿九给气到了,而是被那个蠢货三女气到了!
当她那番骂他有眼无珠的话传进耳朵里时,他那个火简直是飙升到极点,恨不得直接打死那蠢货!
这多年来老九都没有能把他气到这个份上,这老三可真是有本事!
江震清是个做事极度自负,容不得任何人来质疑的人!
江远敏当众那席话已然是在挑战权威,这是彻底置他这个父亲面子于泥塘的做法!
江震清当即不顾任何脸面,只想走过去狠狠一巴掌削醒她!
后来老九出现他的理智才慢慢回笼,发现周围人个个皆是看热闹的眼神,他当即也庆幸自己还好没有当众教训江远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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