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道祖,在众祖齐鸣的洪荒都能力压群雄。
不得不佩服啊。
……
经此一战,风辞月伤上加伤,不得不在凌雪峰养病。
大雪漫漫,青松常翠。
石阶上的青苔久久没人清理,攀爬蔓延,长满了云梯。
风辞月仰天,忽然感觉有些孤寂,他衣袍上覆着层轻如蝉翼的鲛纱,雪雨不沾,流淌着淡淡的墨韵,冷意盎然。
风声,雪声,枯枝凋零声。
唯独没有人声。
风辞月喜静,在没捡到谢玉之前,常年独居凌雪峰,捡到谢玉后又新设了小则峰,他身上才有两分人气。漫无目的的走着,等回过神他已经到了小则峰了。
莺歌燕舞,落英缤纷。
大片大片的桃花风吹如雨落,晴空碧湖,如梦似幻。风辞月伸手接住了一片柔软的桃花,他很久没来了,意识到谢玉和他不亲近、也为了避嫌,他不再踏足这里了。
攥住桃花,一缕甜腻的香味若有若无。
“叽叽!”
仙君回来啦!
欢快的鸟叫声悦耳,“叽叽叽叽!”
仙君万福,仙君永康。
风辞月看到了一团火焰,应该说是赤鸟。体态轻盈端庄,尾羽徐徐展开,飞行姿势美丽优雅,似乎是意识到认错了人,它猛得停住身子,歪头道:“叽叽?”
你是谁?
和主人好像。
火雀就是只宅鸟,来了小则峰就没出去过,整日沉溺于吃吃喝喝,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它就见过三人,仇灵均、沈春归和谢玉,除了仇灵均一开始很凶,说要拔了它的毛做叫花鸡,小则峰的人都对它很好。
在它贫瘠的小脑袋瓜子里,来小则峰的人自动等同于好人,虽然和风辞月不认识,它还是很友善,主动招待起客人:“叽叽叽叽?”
主人不在家,你是第一次来吗?喝茶吗?
风辞月是谢玉是师尊,也是此地的主人,这只鸟却把他当成了客人。
他看了眼石桌上的茶具:“嗯。”
火雀操纵灵力给风辞月泡茶,这是它练来准备取悦谢玉的,但客人来了,它也不会小气:“叽叽。”仙君请。
它性格挺活泼的,虽然喜欢宅但这么久没见人还是有点耐不住了,期待道,“叽叽叽叽叽?”仙君知道主人什么时候回来吗?
火雀扭扭羽毛,黑眼睛水润:“叽叽叽叽。”
我现在变漂亮啦,想给主人看看。
他也不知道谢玉什么时候回来。
风辞月只知道谢玉和沈春归和一起失踪了,他垂下眼:“不知。”
火雀有些失落但很快打起精神。
这里是主人的家,它就在这里等,总能等到主人回来的。谢玉一直不怎么回小则峰,它也不是很难过:“叽叽叽?”
那仇仙君呢?
仇灵均对它还是很好的,谢玉不在的日子里,一般都是他们在一起的。
风辞月抬头:“你不知道?”
火雀疑惑:“叽叽?”
知道什么?
不就是几十年前主人和仇灵均一起出去了?
“嘉州出现了一座鬼城。”风辞月平静道,“仇灵均镇压鬼城去了。”
火雀点头:“叽叽叽?”
那仇仙君什么时候回来。
风辞月捧着杯子:“应该回不来了。”
“……”
火雀好像没太懂,但它知道回不来的意思。它有些呆呆的,低头啄了啄,用鸟嘴梳理着羽毛,黑豆眼极为人性化的掉了几颗泪,“叽叽叽。”
我变漂亮了呢。
火雀变美了,会飞了,不是走地鸡了,它又问,“叽叽叽?”为什么回不来了?
因为他去镇压鬼城会死。
风辞月没有回答。
火雀也没有再问,沧澜就是这样,许多人一走就再也不回来了。
它只是蔫嗒嗒的,鲜亮的羽毛都黯淡了几分,连招待客人的心情都没有了,沮丧的缩在了桃花树下,把头埋在了翅膀里。
风辞月也没出声,一人一鸟静默良久。
天快黑了,火雀才又跑过来,它又问了一遍:“主人什么时候回来?”
它除了修炼就是在等人。
一直守在小则峰。
这只鸟好像不怎么聪明。
风辞月又瞥了眼这只修为还不入流的鸟妖:“不知道。几十年……或者是几百年。”修士外出历练修行,几十年几百年都正常。
火雀张大了鸟嘴,一脸蠢样。
它摇摇尾羽:“叽叽叽。”
这么久啊。
几十年,几百年。
它的寿命就只有几百年。
风辞月一直也是冷清冷意的,他也知道这时间对火雀而言太久了:“你要出去吗?”
出去?
火雀摇头,叫声欢快:“叽叽叽。”
我要给仙君守家呢。
它可是只好鸟。
风辞月道:“这里不需要你守,没人会动这里的。”
在剑宗,在凌雪峰,小则峰很安全。
火雀歪头:“叽。”我知道。
它解释道,“叽叽叽?叽叽叽?”
仙君回来没有人接怎么办?你回来没有人接你吗?
风辞月怔了下:“……”
他喝了口茶,“我喜静。”
不需要有人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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