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拖到了今天,成为了在傅薄妄眼中绝佳的见面地点,完美符合他想要的清静、人少、没有遮挡物方便潜在歹徒藏身、而且管理不像其它三个门严格。
夏歌来到这里的时候,几个歹徒已经或躺或残或站成了一排,看着尤其诡异。
旁边还有一个明显空着的担架,上面绣着学校的校徽。
楚越呲牙笑了笑,解释说是自己的。
没过多久,颜晓月也来了,四个小组队友面对面站在草坪上,接受了歹徒们有气无力的鞠躬道歉。
画面一度非常魔鬼。
傅薄妄在旁边压着那几人,认为他们的态度太过敷衍,跟没吃过饭似的,
“当初你们为非作歹的时候就那么精神,现在做什么戏。重来!”
说着,一脚踹在其中一个眼神最不服气的歹徒身上,那歹徒本来就要鞠躬,上半身还没抬起,被他这么一踹,立刻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摔了个狗吃屎。
五体投地。
就站在他正对面,距离一下拉近很多的夏歌忍不住后退两步,摆摆手,“可、可以了。”
“是么。”
傅薄妄又想抽烟了,他摸了摸兜,想起这些东西因为不能带进学校,早被他放在车上作罢。
“这些人会在星际监狱直接被关到另一个星系去,你不用担心他们会事后寻仇。”
说完,他又更正了这句话中的某个词,“你们不用担心。”
夏歌默默挪开视线,心说我怕的是这个吗?
他虽然在病房里见过不少生老病死了,哪怕是临终的老人也在他面前咽气过,但像这样有点太暴力血腥的画面,他还是不太喜欢。
小偷做错事,让法律制裁就好了。
这话像是在教上校做事,他没说出口。
傅薄妄还不是很满意的样子,“我没有感受到他们的悔过之心,轻易就这么关起来,便宜他们了。”
毕竟偷作业不是什么重罪,持有违禁品倒是更严重,抢劫和故意伤害未遂也还行,但加起来也没够个死刑。
毕竟还是一群污点证人。
“上校,我能说句话吗。”
一直沉默寡言,没什么存在感的颜晓月突然开口。
其它三人立刻看向她,尤其是陈笑年最了解这人,平时不爱说话,但说话的时候时常能语出惊人。
“说。”
“悔过之心光靠被迫道歉,或者是武力恐怕很难办到,倒是不如让他们学会换位思考,体验现代学生的难处,”
颜晓月面色淡定地说着,“比如,在监狱中接受劳改,体验一下什么叫做‘明天就要交稿了而我的稿子0个字纸还被人偷了擦屁股’的痛苦。”
夏歌眨了眨眼。
傅薄妄微微蹙眉,“你确定不是在为他们求情?”
“毕竟他们看起来不太聪明的亚子,”颜晓月微笑,“对聪明人来说,每天学习是很充实的事,对傻子来说,就会比上刑更可怕吧。哦,我没有瞧不起傻子的意思,我是说,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事,也肯定有非常不擅长、无论如何也学不会,一旦开始学就变成傻子的事情。”
傅薄妄罕见地陷入了沉默。
此行能得到这样的结果和建议,确实在他的预料之外。
说此行完全是为了哄这四个小屁孩开心,那是不可能的。
就算没有这次的事,他也有其它事要忙,如果不是人类需要吃饭睡觉,他可能直接连轴转。
但在那些歹徒交代了一些事之后,直觉告诉傅薄妄,他们还有事隐瞒。
尤其是在和林玉音相关的事上。
哪怕当时所有人口供一致,表示想抓林玉音,只是因为这小子看起来最弱,而且很有钱。
带着他们再见一次林玉音,或许会有所收获——这样的念头从那天起,就一直在傅薄妄的脑海里徘徊。
在安排人制造那个吊坠礼物的时候,有战友以为他开了窍,打趣问他送礼物是不是目的不纯,想俘获美人心。
傅薄妄没否认,也没肯定。
他确实有私心,也有目的,这样的事在一个常年和世界的黑暗面打交道的上校面前,不算矛盾。
那是差点夺去林玉音性命的东西制作成的饰品,他需要观察林玉音在看到这个东西的时候,是否会有什么反应。
就算当时没反应,如果林玉音真的和这件事有关系,不管是多深的关系……也能成为一个时刻的提醒。
提醒他,有人想要你的命。
如果林玉音真的清清白白,只会为罪犯们全部伏法感到安心。
傅薄妄说不清自己到底是希望他清清白白,还是希望他真的有所关联。
退婚的事,没有那么容易,但如果林玉音和违禁品有关系,那就算是他也有了最正当的理由退婚。
到那时,傅薄妄就用不着继续他原本的计划,太过大费周章。
考虑良久,他将目光转向那些歹徒,发现他们有的对这种建议不屑一顾,甚至在轻笑,有那么一两个则是神色凝重起来。
无论如何,他今天目的已经达到了。
“倒也不错。”
见傅薄妄终于接受建议,似乎不打算再表演如何展现私刑了,夏歌也松了一口气。
一天的惊心动魄总算落下帷幕。
夏歌生怕又被颜晓月也问起体测的事,和三个同学匆忙告别,连忙去和李医生会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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