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来时也不知睡了多久,只见西窗外的云层被夕照染透,犹如火烧般通红,好一番壮烈的云景。
他舒了舒筋骨,醒了醒神,起来喝了口水,找了身干净的衣裳,意思是到楼下烧水洗澡。
院子里的箱子已经都搬走了,文妙安和陈崇章在大厅里下围棋,不吵不闹,安安静静等他,看见他下来,两人依旧盯着棋盘,陈崇章说道:“洗澡水我欧烧好了,你直接洗就行。”
文妙安说道:“你洗快点,太子殿下的宴席不能迟到。”
文靖安笑了笑,说道:“谢谢你们。”
这一刻,他得到了一种“被关心”的温暖舒适,这种情感会让人不孤单。
晚上到了詹事府,除了周洵和林宁宴以及他们两个挑选的一批随行官员,太子萧慈祐、礼部尚书赵仲明等等东宫辅臣,甚至是从国子监选过来的二十一个留学生都邀请了过来,好不热闹,文靖安还看到了韩延,他和严素光坐在一桌,见到文靖安三人进来,他亲自过来拉人,非要让文靖安三人跟他们坐一起。
韩延如愿以偿之后,先是说道:“靖安兄,我要先跟你赔礼道歉。”
文靖安:“韩延兄客气,我们之间有什么说什么。”
韩延“哎唷”了一声,摸着自己的良心,说道:“起初你让我给你那份报纸写一些必备药方、居家良药对不对?”
文靖安点头道:“有这回事,效果很好啊。”
韩延:“说实话,我当时并不是太看好你这份报纸,随便写了几笔草草了事,这几天看下来,我错了!真的错了!下次还有机会,我一定把太医院和我家的秘方都给你写上去!”
文靖安道:“没关系,后面机会多的是,报纸我们是一个月发一期。不过韩延兄要知道,这报纸一旦发出去,以后不止是京城,全大盛成千上万的人都会看到,你写的药方一定要缜密正确,一旦有误,害人不浅。”
韩延拱手道:“这几天我领教过报纸的威力了,你放心,只要我韩延活在这世上一天,我就帮你把药方写对。”
文靖安笑言:“再好不过。”
韩延:“不过话说回来,靖安兄你是怎么想到报纸这种东西的?”
文靖安:“从西海人那边学回来的。对了,这次宁宴带二十一个人出去的留学,事发仓促我们都是从国子监选的人,下次还会派人过去,到时候你们太医院记得派几个过去学西海的医术。”
韩延:“没问题,这事我刻在脑门上了。”
聊到此时,宴会正式开始,萧慈祐率先发表讲话,他说的无非是一些勉励之语,又祝周洵和林宁宴凯旋而归,随后便是让众人尽兴,林宁宴跟萧慈祐以及那边的赵仲明等高品级大臣敬过酒之后,让周洵去应付那些祝他们出行顺利的人,他独自偷空到文靖安等人这边来,先是问文妙安:“你东西都收拾好没有?明天一早南门出发,淮河渡口登船,过时不候。”
文妙安:“当然收拾好了,现在走都行。”
林宁宴:“那就好。”
文靖安道:“崇章也是明天早上走。”
陈崇章道:“对,我们走西门,明天就不给你和妙安送行了。”
林宁宴:“不说那个。到了云州有机会帮我跟青莲书院的李先生和那几位教习问声好,然后给靖安爹娘,给你家里人也说一声,我让妙安买的礼物你都带了吧?”
陈崇章:“都带了,包在我身上。”
林宁宴:“行——”
拿起酒杯,和陈崇章单独碰了一下,说道:“旗开得胜。”
陈崇章回道:“一路顺风,等你回来。”
说罢两人一饮而尽,文妙安“啧”了一声,睨视他们两个:“我怎么感觉你们两个有点腻腻歪歪的?”
陈崇章:“情到深处自然浓。”
文妙安:“那你俩回来之后直接拜堂,我们再喝杯喜酒。”
陈崇章别过身去不理他,继续跟林宁宴说道:“我们喝我们的,别理她。”
文妙安还要拿他们开刷,文靖安挡了她一下,跟她叮嘱道:“这次让你和宁宴一起去西海,不仅是让你长见识,路上你耳目机灵点。”
他言外之意是让文妙安暗中保护林宁宴和周洵,林宁宴还不知道文妙安拜苏长卿为师,学了一身剑州海阁的武艺和混江湖的本领,听文靖安那么说,笑道:“放心,路上有我,妙安你就跟着我,有我在你就敞开玩。”
文妙安扮猪吃虎,甜甜笑道:“谢谢宁宴哥哥。”
文靖安:“……”
韩延这时问严素光:“他们四个关系整挺好,你羡不羡慕?”
严素光别过脸去不理他,明显在表示“无聊,别来烦我”,文靖安主动帮忙化解尴尬,说道:“宁宴他们走后,就是我和素光兄共事了,我是真想和素光兄搞好关系。”
韩延一听,马上接茬,“已经是好关系了!素光兄其实都把我们都当朋友!”
严素光:“……”
韩延赶紧道:“来来!我们为友谊干一杯。”
众人一起饮尽,这时国子监那二十一个留学生一起从那边过来,他们不为别的,专程过来感谢文靖安和林宁宴给他们这个机会,文靖安象征性说了些“为国求学远赴重洋”之类的话,林宁宴又跟他们做了一番交代,最后周洵也从萧慈祐等人那边摸过来,他直接问文靖安:“文老弟,可还有什么要和我补充的?你要的东西都想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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