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怎么样?”钱灵拈起那条如天空般蔚蓝的项链,放在胸前比划着。
“挺好看的,多少钱?”卢靖朝点点头,“我买了送你。”
“十一块,这石头难找,打磨的也光滑,你看我这里都没几串的。”女摊主转着眼珠子道。
“大姐,别收他的钱,你这里漂亮东西多,我再看看。”钱灵知道这女摊主有敲竹杠的意思,第一反应就是冷淡下来,让人觉得她也就是随口问问。
卢靖朝接过绿松石项链,“不喜欢吗?我觉得很衬你呀。”
这下子钱灵恨不得调头就走,却也实在舍不得面前百十样琳琅满目的饰品。天可怜见,穿越到这个灰头土脸的年代,除了在舞台上,她私底下几乎没打扮的机会。上天给了她第二次青春,却没办法像上辈子那般张扬个性、活色生香,只能小心翼翼的在部队这个大熔炉里求得片瓦遮头,苟且偷生。
“还是看看子自己戴的吧,难得出来放风一回。”钱灵轻描淡写,“下次还不知道拖到猴年马月,平时就算能休息只怕也在荒山野岭,走几步去剥个豆子都怕被狼叼走。”
“我又不是小说里的阿毛,再说我也不会剥豆啊。”卢靖朝思维活跃,一下子完美接住了钱灵抛来的梗。
“狼,我这里有狼毛做成的东西,你们要不要?”女摊主兴奋起来,“看你们细皮嫩肉是内地来的吧,我们这里狼多,夜里三五成群到山顶对着月亮嚎,有时候还到牧民家里去拖羊。”
“那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狼来了就带着獒犬咬呗。家里总要留几条最健壮的小獒,从小喂生的牛羊下水,见了狼也不怕。村长家还有□□,只要把狼围堵在羊圈里,派个男人飞马过去借就是。”女摊主抹了把鬓边的垂下的乱发,又在袋子里找出了两个毛茸茸的灰色荷包,“这个狼是上个月在邻居家打的,可惜是匹老狼,皮毛被咬的疤疤癞癞卖不得钱,就拿了给我做些小玩意儿,只剩这两个了,你们要就便宜拿去。”
卢靖朝用探究的眼神望向钱灵,钱灵本是很心水这种光滑柔软的小饰品,却还是狠下心来摇了摇头。卢靖朝也很快把注意力转向戒指上,钱灵则又看中了一挂殷红的珊瑚珠串手链。
钱灵瞥了眼卢靖朝拿着的戒指,顿时脸上红的仿佛要滴出血一般。算了,再不济就让这公子哥被宰吧,怎么着也比眼睁睁看着他挑戒指送自己要强的多。
女摊主索性摸出烟杆咬在嘴里抽,乐呵呵的看着眼前这对眉目传情的年轻男女。卢靖朝没察觉到钱灵的眼神,挑出一对带着蝴蝶花纹的纹银戒指就拉过钱灵的手来试,却被她冷不丁一把缩了回去。
“不要。”钱灵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手指头上不习惯戴东西。”
“和我一起,也不愿意吗?”卢靖朝笑着往自己受伤套了一枚。他的手指纤细修长,骨节分明,倒显得戒指的制作工艺不够精湛,钱灵暗暗想,只有那种奢侈品珠宝店里摆在货架上的顶级首饰才能配得上这双手,还可以顺带给店家做个宣传。
“咱们平时能这样吗?戒指这东西小,放在行囊里指不定哪天就丢了。”钱灵认真的说,“你看,这些手链项链藏起来还是很方便的。可戒指就不方便了,被人看到准要写检查。”
“对了,这个你们要吗?”女摊主见两个年轻人还在迟疑,又拿出一对用红绳穿着的椭圆天珠,“我这里就这么一对,村子里巫师说不能拆开卖,你们如果喜欢给二十块钱就拿去。”
钱灵掂量着,二十块钱也不便宜,放在内地普通人家也是青壮年工人一个月的收入了。他们刚入伍的新兵津贴虽然高点,平时在军营还要买牙膏、肥皂等生活用品,每月下来能存十块钱就已经很不错了。
“为什么不能单独卖?”卢靖朝愈发好奇起来。
“这东西有灵性,都长着眼睛呢。”女摊主走到卢靖朝身前,把棕褐色珠体上一个个的小圆环展示给他,“这一对是村里人一起挖到的,巫师说它们在土里相伴了成千上万年,如果分开会造成灾祸。所以之前我一直不敢拿出来,就怕单独被人看上,又不好不卖。”
对于天珠钱灵上辈子了解过一些,娱乐圈的风向瞬息万变,很多时候红与不红无外乎一个命字。所以圈里人为了事业顺风顺水,求神拜佛甚至寻求各种旁门左道的无所不用其极。就像之前和她搭档的那个一线男星,私底下就在泰国买过好几块据说功能灵异的佛牌;而看似潇洒无所畏惧的中年影后,背地里也曾经四五次去老挝和缅甸边境,寻求靠养蛊来拴住捧了自己多年的金主。而钱灵的经纪人偶尔也去尼泊尔和印度朝拜,回来的时候就带了好几颗天珠。
“这东西不和玛瑙差不多吗,亏你还花了那么多钱。”钱灵抚摸着手中冰凉光滑的珠体,腹诽只怕这位人傻钱多兼迷信达人的大姐又被人骗了。
“哪有,它们都是圣物,我许了愿,保佑你们各个发展顺利,黑粉退散,红得发紫。”
“你真够俗气的。”
“那肯定,要不我下次去找大师,再帮你求一枚主桃花的。”经纪人压低了声音,“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让你遇到一个帅气多金又专情的。”
“不是公司不让我谈恋爱吗?”钱灵觉得好笑,“到时候真来桃花,咱们还得忙不迭的辟谣开招待会发律师函,算了,求你给我个清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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