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渺挣开丝衾的束缚,又胡乱扯着衣裳,肌肤暴露在空气当中,却丁点未减轻不适。
她蹙起双眉,神情无措而委屈,不知该如何是好。
崔慕礼抚上她的脸颊,轻声安慰:“阿渺,再坚持坚持,待会就好了。”
谢渺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她只知道对方的体温冰凉,足以低消她身体内的炙热。
她想也不想,攀住对方的脖颈,努力靠近那散着冷松香的源头。当唇瓣贴近柔软时,她喉中溢出一声低吟,眉目舒展后,渴求更进一步的亲密。
崔慕礼愣了愣,随即加深这个突如其来的吻。
急促的呼吸交缠间,他的心跳如擂鼓般跳动,压抑许久的情欲喷薄欲出,叫嚣着要抛开顾忌,恶狠狠地占有对方。
能拥有她吗?趁着她意识迷糊,被药性折磨的时候,顺水推舟地拥有她。等她清醒后或许会愤恨不甘,但木已成舟,他们既行鱼水之欢,共赴巫山云雨,今后便能做一对切实的夫妻。
更甚至,若阿渺今晚能怀上孩子,他们一家三口也能早日团聚……
他忽地停下动作,分离开相依的唇齿。她不依不饶地追赶,却见他凤眸氤氲,苦笑连连,“阿渺,我不能这么做。”
她疑惑不解,仰起俏脸,喘息着要继续亲吻。
他伸手覆上她的眉眼,声音泛着沙哑,“及时行乐,固然能慰藉一时空虚,但我所求是与你心意相通,情投意合。”
谢渺听不懂,满脑子想着褪去他的衣衫。他竭尽全力地克制冲动,任凭她在怀中胡闹,都没再越雷池一步。
好不容易抵达崔府,他用丝衾包裹好谢渺,抱她跳下马车,大步流星地赶回明岚苑。
“备冰水,快去!”
拂绿与乔木被吓了一跳,连忙备好一大木桶冰水。眼见着崔慕礼要将人往桶里放,拂绿想上前帮忙,被他挥手斥退。
“出去。”
拂绿不敢多言,听话地守在门外。
崔慕礼解开丝衾,将谢渺沉入冰水中。刺骨的寒意倾袭,虽减轻了磨人的炽热,也引得她冷热交织,浑身打起寒颤。
崔慕礼顾不得脱衣裳,直接迈进木桶,将她揽入怀中。
“冷……”她带着哭腔地道。
他捧起她的脸,从额头到唇角,细密轻柔地亲吻。她半睁开眼,黑瞳闪着水光,尝试看清眼前人的面容。
“崔慕礼?”
“我在。”
“崔慕礼……”
“我在。”
她一声声地喊,他不厌其烦地应。酷暑炎夏,他们仅着薄衫,浸在冰块漂浮的水中,靠相拥获取零星温暖。
*
翌日,谢渺头痛欲裂地醒来。昨晚的记忆陆续浮现在脑海,从喝过酒后的不适,前往凉亭休憩的晕眩,再到烟火后宫女的异常……
然后呢,发生了什么事?
她甩了甩头,想要理清杂乱无章的思绪,好半天后,脑中蹦出某些缠绵悱恻的画面。
她,她和崔慕礼?
她跳下床,跑到铜镜前检查脖颈与胸前,好在肌肤光洁如玉,并无欢爱后的可疑痕迹。
很好很好,虚惊一场。
她用袖子抹去额际冷汗,坐到桌旁,咕咚咚地连灌三杯凉茶,仍觉得口干舌燥。
“拂绿!”
拂绿听到响声,惊喜地进门,“夫人,您醒了?”
谢渺以手作扇,往颊边送风,“是,你快过来,我有话要问你。”
拂绿顺从地站到她跟前。
“昨晚我是怎么回来的?”
拂绿知晓她有酒后失忆的毛病,便道:“昨晚是公子抱您回来的。”
她组织了下措辞,“我有哪里不对劲吗?”
拂绿道:“您昏迷不醒,一直嚷着热,公子便将您,便将您……”
“将我干嘛?”
“将您浸在了冰水中。”
谢渺懵了,这是什么操作?
又听拂绿道:“公子陪您一起泡了半个时辰的冰水,待您褪了热气,又喂您喝下姜汤,在您床边守到了天亮。”
谢渺慢腾腾地揉着太阳穴,“他人呢?”
“公子刚睡下不久,需要奴婢去通传吗?”
“别。”谢渺摇头,“等他再睡会。”
*
谢渺歇到中午,先去找了谢氏。
同样的问题,谢氏答道:“你昨晚出去散步,慕礼担心你,差人问过后也跟着出去了,后来便带着你提前回了府。”
谢渺又问,千秋宴可有发生什么意外?
谢氏笑道:“千秋节是圣上的生辰,礼部精心准备了半年,自然不会出岔子。”
谢渺点头应是,与她闲聊了会,便返回明岚苑寻崔慕礼。
崔慕礼已起床,穿着件天青色的平纹长袍,坐在书房里头喝中药。见到她进来,他掩唇咳了两声,“阿渺,你来了。”
谢渺单刀直入地问:“昨晚我出了何事?”
崔慕礼观察她的气色,见她精神奕奕,才道:“你中了迷情香。”
谢渺倒吸一口冷气,“我?迷情香?”
崔慕礼面带歉疚,“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
想也知道,定是仇敌找不到崔慕礼的弱点,便改从她入手,打算人为替他制造瑕玷。
谢渺陷入窘迫,所以那些画面不是梦,而是真实发生过的事。她在中了药后,真与崔慕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