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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曼:怪我咯?
    ……
    在四座砖窑陆续搭建的时间里,在服装厂加班加点的生产中,在打谷厂开始为即将到来的夏收做宣传的过程里,苏曼就这样,在忙忙又碌碌的工作中迎来了她的二十岁生日。
    苏曼在上辈子她年纪还小的时候,曾十分热衷于过生日这件事情。
    因为在福利院里,每个过生日的小朋友都能够得到一块那种在橱窗里摆着的,对他们来说可以是价值不菲的蛋糕,一块属于完全他们,不用被要求和他人分享的,生日蛋糕。
    这是苏曼和福利院里的孩子们都最期待的一天,尽管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真正的生日是哪一天,每年过的,都只是他们来到福利院的时间,但这个代表了他们被抛弃却又在院长妈妈这里重获新生的日子,也都还是他们最爱的日期。
    只是在后来,苏曼上小学后的某一年,她在放学路过街角的蛋糕店,想要去看看那些被摆在橱窗里的漂亮蛋糕,却无意中看到了院长妈妈在店里买蛋糕时的场景。
    苏曼看着她拿出了她已经用得边角磨损的布艺钱包,从里面掏出一把零钱,在店员不耐烦的态度里,数来又数去地才凑够能买一块蛋糕的钱。
    在那个瞬间,苏曼彻底失去了对生日蛋糕的期待。
    留在心里的,只有她满满的,对院长妈妈的心疼与歉疚。
    也是那一年,作为整个福利院里从来都没有哭过的孩子,苏曼在生日那天的失声痛哭说自己以后再也不要过生日的话,让所有的孩子,和院长妈妈在那一年都牢牢记住这点。
    从此,苏曼再没有过过生日,也没再吃过一次生日蛋糕。
    而在重新拥有了一次生命的这辈子,人们对于生日这个概念并没有太强烈的感触,并且在各种中式糕点盛行的时代,生日蛋糕对于农村孩子而言,也都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过的。
    更别说,在这辈子,苏曼的出生就代表了母亲的离去,这让原本能有机会拥有母爱却又失去的苏曼所不能接受的事实。
    所以,在每年到了小满时节的时候,苏曼从来不会提起自己生日的事情,只会吃一碗她奶亲手做的长寿面,每吃一口都是她想要在自己出生时就里去的母亲能够像自己一样拥有全新的人生……
    在终于到来的二十岁生日这一天,躺在宿舍的床上,看着透过窗帘泛起的天光,苏曼突然想起自己在意识到胎穿后,终于一点点长大重新学会说话时,同赵桂枝的对话。
    “奶,我这个名字是谁给我取的呀?”
    “是你妈妈给你取的。”
    “那,妈妈她有说为什么要给我取这个名字吗……”
    “因为你出生在小满,我和你爸当时就想直接给你取名叫苏小满。可你妈说‘月满则亏,水满则溢’,担心你本来就因为早产身子骨虚弱,再起一个这样的名字会承不住,就说取同音的‘曼’,代表了曼延,说是连绵不断地向远处延伸的意思……”
    绵延不断的意思吗?如果这是妈妈对那时因早产而弱小脆弱的她的美好期许,那么如今已经长大成人,变得坚强勇敢的她就一定能做到。
    拉开窗帘,和煦的阳光照亮小小的宿舍间。
    迎着阳光,苏曼张开手臂,深呼了一口气。
    新的一天,开始了。
    ……
    小学的建设需要时间,砖窑的发展也需要时间。
    一直到六月份中旬,又一批麦子成熟的时候,四座砖窑的建设才算是完成,小学则还在努力搭建中。于是,没等砖厂开始生产、铺货,也等不及小学搭建的工作,社员们就又都停下手头工作,开始准备新一轮的抢收了。
    对于农业生产的工作,苏曼向来是不掺和的,这都是属于田庆丰的工作,她最多就是在大伙儿都在抢收麦子的时候,夺去了两三趟于家堡,跟牛棚里的人联络了一下感情,又看了看试验田里她的宝贝苗苗的长势,再顺道跟陈秋苹和赵兰妮待会聊聊天以外,苏曼就又开始专注打谷厂方面,准备正式开厂的诸多事宜了。
    打谷厂被安排在公社靠近几个生产大队的废弃仓库里。
    虽说是废弃仓库,苏曼对打谷厂也没有别的要求,就是要面积大,能够装得下这几台机器同时,也得够社员们把麦子带过来放的地方。
    在归置了一番以后,这地方正符合苏曼的要求,把几台机器摆进去以后也不显得拥挤,反而还能在机器后面分开一小片提供给工人用来午间休息和晚上值班的地方。
    至于打谷厂的宣传工作,苏曼也早已经在砖窑和服装厂工作的,来自各生产大队工人的帮助下,成功将“公社开了机器打谷厂,只要生产大队愿意将整个大队收成的麦子送到打谷厂进行机器脱粒的话,可以免费给一百斤麦子脱离”的宣传口号给散播出去了。
    包括打谷厂具体的收费标准,和机器脱粒所能够带给人们时间和人力上的便捷。
    总得来说,在苏曼的洗脑下,几乎整个公社和几个生产大队的人都知道公社的苏主任为了能让他们在每年抢收时工作轻松一些,特意办了打谷厂,且收费价格一点都不贵,机器脱粒特别省时间的事情。
    这让原本不被社员们看好,觉得花钱买旧机器纯属浪费而饱受争议的打谷厂,一举成为了最被期待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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