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飞安静下来。
焦奕初端着盆出来,拿着毛巾给谭飞擦脸。
谭飞两只小手放在被子上,看起来特别乖。
焦奕初给他擦眼睛的时候,他就闭着眼,擦下巴的时候,他的眼珠子跟着焦奕出的手转。
很快,谭飞的妈妈回来了。
看到宁月,她想了一下,笑着说道:“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草坪上陪着小飞画画的孩子吧!谢谢你,还来陪谭飞做手术。”
宁月摇摇头,“没关系,反正我今天没事。”
焦奕初看了她一眼,又收回了视线。
宁月:他刚刚看我干嘛。
谭飞的手术八点半开始,时间越近,谭飞的妈妈就越来越紧张。
术前医生问诊的时候,宁月看着谭飞妈妈的冷汗都要出来了。
焦奕初上前扶着她,“小姨,没事的。”
宁月坐在谭飞身边,看谭飞低着头。
她戳了戳他的婴儿肥,谭飞抬起头,眼睛通红。
宁月笑道:“你好像小兔子啊。我给你的东西带了吗?”
谭飞吸吸鼻子,拿出藤叶编成的平安符。
宁月接过来,无菌病房里不能带这个。
她输了点灵气进去,把平安符还给谭飞,“你可以许个愿。”
谭飞问:“许愿后愿望就会实现吗?”
宁月点点头,谭飞:“那我希望爸爸妈妈爷爷奶奶表哥大姨可以开开心心的。”
宁月看他都要哭出来了,心道真是罪过。
她看着谭飞说道:“既然你给你家人许愿,姐姐就替你许个愿好了。”
她手里多出一个平安符,宁月把手掌合拢,说道:“希望谭飞小朋友手术顺利,以后无病无灾,健健康康一辈子。”
谭飞“哇”的一声哭出来,“谢谢姐姐。”
在孩子小声哭泣声中,谭飞被推进了手术室。
宁月坐在医院的长椅上,看着谭飞妈妈走来走去、走来走去。
焦奕初突然走过来,坐在宁月旁边。
宁月抬头看着他,没办法,这个男生实在太高了,宁月估计他肯定有一米八,她一个一米六五的个子只能仰望他。
焦奕初问:“谢谢你刚刚鼓励小飞。”
宁月:“不用谢,谭飞特别乖。”
她突然问道:“刚刚谭飞妈妈说话的时候,你看我干嘛?”
焦奕初:“你也是学生吧,今天周四,你是不是翘课了?”
宁月目视前方,“我请假了!”
焦奕初道:“刚刚我在电梯前看你很久了,你是在自言自语吗?”
宁月突然转头看他。
焦奕初不退不让,“不然你是在做什么?”
宁月心道,我在和鬼说话,说出来吓死你。
可惜不能说,宁月只好道:“我在想怎么安慰谭飞。”
焦奕初没说话,也不知道相没相信。
手术室一直亮着红灯,宁月看了看,白大褂站在手术室外等着结果。
宁月看了看手里的平安符,随着手术时间越来越长,宁月手里的平安符上的金光越来越微弱,等到手术室的红灯熄灭,宁月的手里突然一轻,平安符化为细碎的金沙,从指缝中流下。
她连忙沙子收起来,朝着手术室外的白大褂点了点头。
焦奕初扶着小姨,听医生含笑说道:“手术虽然中途有点小意外,但是最后很成功,孩子再住院观察一段时间,定期复诊,就可以准备上学了。”
谭飞妈妈哭着说道:“谢谢医生,谢谢医生……”
谭飞被推出了手术室,宁月上前看了看,虽然他脸上苍白,但身上的死气已经消失不见。
宁月松了口气,陪着回了病房。
见谭飞妈妈高兴的拿着手机发消息,宁月停在病房前,转身离开。
就在她身后,焦奕初看着她先走到墙边,然后才折返进了电梯。
和他刚出电梯的时候看到的一样,墙边有什么呢?
宁月浑然未觉,毕竟普通人就算看到她自言自语,最多会以为她可能有点毛病,不会真的以为她身边有什么东西。
在大众的心中,这还是一个唯物主义的世界,虽然大家嘴里会说怕鬼,谁会真的以为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呢?
但是焦奕初就是一个意外,他无比确定这个叫宁月的女孩身边有些东西。
宁月跟着白大褂下了电梯,出了电梯后,白大褂手上凝聚出鬼气,与此同时,他的鬼影越来越淡,等他把所有的鬼气逼出身体,他的魂魄就会变成透明色,最后消散在人间。
鬼气越聚越多,宁月听到推车的护士道:“怎么突然这么冷,今天空调到底打了多少度?”
等到白大褂把所有的鬼气逼出来,宁月伸手接过,塞进包袱里。
现在白大褂魂体透明,宁月回头看了看,知道两三天内,没有鬼气支撑,白大褂就会消失。
她看了看白大褂,这只地缚灵其实还挺友好的。
她走了几步,又回过头问他:“你在医院当地缚灵当了这么多年,要不要出去看看?”
白大褂道:“外面有什么好看的?”
宁月道:“外面日新月异,走之前看看这个世界嘛,反正以后也见不到了。”
她拿着包袱,继续说道:“说句不好听的,古代犯人走之前还会吃顿饱饭,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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