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之后,又是死一样的沉默。
......
站在两人身后的苏吟,惊的快要叫出声来。
她听到了什么?
她都听到了什么???
金屋藏娇?爱恨纠缠?
之前宁墨许多的行为,如今细细回想串联,在这一刻终于得到了合理的解释。
他宿在颉芳阁,却从来是让自己距离三步之遥,弹曲唱歌。便是斟酒,都没个资格。
从前她不解,以为是宁墨嫌她脏。可既然如此嫌弃,又为何时常过来呢?
尤其是成亲的这两年,几乎夜夜长眠于此。
对于那位宁夫人,从羡慕转为可怜。苏吟想,若是她身在宁夫人的那个位置,想来更是难过。最起码,她还能守住他的人,陪在他的身边。
如今看来,她也不过是个可怜人罢了。
她心动之人,并非冷血无情。不过是,此生都不会对她动情而已。
苏吟突然想哭,不知是为自己的爱而不得,还是私情在这一刻,终于放下了。
*
“喂。”
李延秀突然出声:
“瞧瞧你带来那丫头,一脸死了亲娘的样儿。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故意说气话,拿我逗她呢。”
宁墨转身,果真瞧见了正在仓皇擦泪的苏吟。
他淡淡道:
“你先上去等我。”
苏吟也不想在这儿再站下去,她需要个独处的空间好好消化消化。站在这儿,大气都不敢出的滋味太难受了。
等苏吟走后,李延秀突然又问:
“方才你的话,都是真的?”
他语气极为平淡,反应也不在宁墨预料之中。一时间,宁墨不知该如何作答,轻轻的嗯了一声。
突然,一道残影从身侧闪过,等反应过来时,整个人已经被扑倒,重重的撞在地上。
宁墨抬眼,望着上方骑在自己腰间的李延秀。
他的双眼早已堆满怒火,眼神看上去仿佛要吃人一般。
“宁墨,我艹*你*娘*的!”
一记重拳又快又猛,狠狠的打在他的脸上。
霎时,宁墨觉得脑子一片发懵,嗡嗡作响,耳旁好像有细微杂音闪过。
李延秀一拳还不解恨,接连又是几拳。一面打一面骂:
“老子拿你当兄弟,你他娘的却想艹*老子!”
拳拳出击,丝毫不留半分情面。
饶是泥人,也被磋磨出了几分性子,何况是宁墨?
他心中一横,多年积怨和委屈再也忍不住,从心底磅礴喷发。面上那层翩翩公子的面具瞬间破裂,不愿再伪装。
双手扣住李延秀的肩膀,全身用力反扑。这次,换自己在上面了。
他也提拳回击:
“我就是想艹*你,李延秀,我他娘的早就想了。从你允许宁妍跟在身后时就想了!”
连着数月的软筋散自然不是白白唬人的,李延秀这会儿浑身脱力,拼命想要挣扎,却发现上面那人力道大的惊人,压根挣脱不开,更别提反扑了。
可他嘴上丝毫不留情:
“宁墨,你还有脸说?亏老子还当你是兄弟,真他娘的让人恶心!”
恶心二字,像一把利刃,直直戳入他的心脏。
同时,也让他松开了打他的拳头。
李延秀喘着粗气,红着眼问他:
“秦冕那头蠢驴还不知道吧,可笑他为了妹子做了这么大的牺牲,还以为给他妹子找到了幸福。结果,推向更深渊处。宁墨,秦蓁好歹也是咱们看着长大的,你做这件事之前,就没细细想过?”
蠢驴?
宁墨突然笑了。
他的眼神里满是霜雪,笑的凄惨又凉薄:
“你怎么知,我没问过?”
李延秀一愣。
“那小姑娘,比咱们谁都勇敢。她的感情,更是禁忌。明知不可为,索性与我勉强凑了这一对。既能保全了她那个蠢驴一样的心上人,还能时刻在心里祭奠。你说,是不是个既聪明,又勇敢的小姑娘?”
他方才才用蠢驴形容过一个人,这会儿自然是不会听不出宁墨指的是谁。
“疯了,都疯了!”
他喃喃自语:“秦冕知道吗?”
“他?”
宁墨嘴角笑的不屑,又有些羡慕:
“你都说了他就是头蠢驴,自然什么都不知道。还成日里催着我多陪陪他妹子,殊不知,他的每一次劝诫,都是在伤那孩子的心啊。”
李延秀只觉得荒唐。
太荒唐了,他的兄弟,视为兄长之人竟然一直心仪于自己。而秦冕的亲妹子,喜欢的人竟然是自己哥哥?
两人方才的扭打,这会儿李延秀觉得浑身脱力,双臂酸软,随意垂在了地上。
宁墨也觉得眼眶和脸颊一阵阵的疼,加上这厮力气实在是大,一直钳制着也没了力气。索性从他身上滚下,并排躺在草地上。
月光如皎,像一层银纱,批在两个摊成大字型的人身上。
半晌,李延秀艰难的坐起来,对旁边草地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看着宁墨那张乌青的脸,肃穆道:
“妍儿突然和亲,这里面是否有你的手笔?”
他也是突然才想到的。
宁妍和亲一事十分突然,当时的他心里头把李明华也恨上了,并未多问。只觉得是朝廷无能,牵连了弱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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