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误打误撞,天惩鞭解了他的疑惑,可能又是一次心存愧疚,所以才令他想到与她举行结侣仪式,算是对她的第二次补偿。
可这次攀古的心境不一样了,她用五十年的时间来证明,她不配得到仙尊的真心,是她痴心妄想了。
窗外有鸟鸣传来,仔细听还有溪水流的声音,攀古听了好久,她沉下心来自问,还要再试一次吗?再一个五十年?不说那么远,就说眼下,自己是否还有勇气同仙尊再一次并列站在众道面前,承受又一次的暗嘲,心安理得地接受来自仙尊愧疚的补偿。
她想了好久,直到鸟声不现,脑中心中也是乱的。
明日该去接道祈了,也是他领最终处罚结果的日子。进阶大会还在继续,离仙尊给她的时限还有段日子,况且仙尊也说了,一切都要等她大好了后,这样想着,攀古决定先把此事放一放,逃避对于处理心乱如麻还是管用的。
运灵调息,果然仙尊拿得出手的东西都是好的,攀古被抽打的地方以及体内一直在痛,这丹药令疼痛缓解了一些。
第三日,天狱门口,启鳌看到攀古领着明祖来了,眉头一皱,他语气里带了出来:“不好好养伤,来这里做什么。你在与不在,他该得什么罚还是什么。”
说着,仙尊伸出手去,捆灵绳得到召唤,带着道祈从天狱中出了来。
道祈已然从入定中清醒了过来,仙尊没有马上收回捆灵绳,看了他一眼说:“也算你的造化,竟然进阶了。也好,该是履行那日广场上所说,即日逐出师门,立刻下山。”
攀古还沉浸在道祈进阶的欣喜中,忽被仙尊一句“逐出师门”惊到了,她立刻上前:“尊上,上次在比试场,只说逐下山去,并没有说逐出师门啊。”
“攀古上仙,”道祈被捆灵绳绑着,手不能合十,勉强保持一个跪拜的姿势平静开口。
“你叫我什么?”攀古不可置信地问他。
不忍听师父这个语气,道祈说:“那孽徒再最后叫一声师父。师父,因弟子的过失,害师父祸从天降,天刑之威,只有领教过的才知其滋味,师父为我受了何等的折磨与折辱,我,我已无颜面对师父。从今日起,道祈被逐出师门,从此束心宫再也道祈。”
臭小子既然知道她身上有多痛,还忍心叫她同时再经历心痛,真是气死她了,“有什么折磨的,你能入定治好,我是你师父有什么不能的,还什么折辱,不过是一道鞭痕,就当是凡人的胎记好了,我都没当回事,你闹什么。”
启鳌闻言看向攀古,心里忽然不舒服起来,怎么都觉得折磨与折辱两个词听起来很刺耳。
“师父。”道祈说着就着现在的姿势给她叩了个头,“师门虽再无关门弟子,但道祈永远认攀古上仙,从今往后上仙的事就是道祈的事,道祈的灵识与灵体都永远甘为上仙所驱。”
攀古咬牙道:“好,好,这是进阶了,长本事了,连师门都不认了,你干脆连这个名字都不要再叫了。”
“我要叫,这名字是攀古上仙给的,我永远是道祈。”
明祖上前一步问道:“你可想好了?”
道祈对上师兄的眼:“想好了。”
“好,那我也最后叫你一次小师弟。师弟此次的进阶不是寻常升阶路,下了山后,没有了灵兰山的庇护,万事要小心。”
“谢谢,师兄。”
“松。”仙尊收回捆灵绳,“自今日起,道者道祈与束心宫、与灵兰山再无关系,望好自为之。”
道祈转身就走,攀古追了两步,见他御行而去没有一点留恋。明祖在身旁说:“他这样做也好,上次是探蚁,这次又是盅罗盘,显眼是被什么东西暗中盯上了。离开也是怕再牵扯师父、牵连束心宫。”
攀古幽幽道:“徒弟抛弃师父的事都让我遇上了,我连做人师父都是最没用的。”
攀古体内的痛忽然加剧,她一捂胸口,面露痛苦表情,下一秒似是痛晕了过去。
“师父!”明祖紧张地搂住她。
一股疾风,明祖脱手。定晴一看,师父已在仙尊怀里。
下一秒,仙尊与师父都不见了。明祖也马上捏诀瞬移,跟上仙尊的踪迹来到游鳌宫。
仙尊眉头皱起,满脸担心,对明祖言:“你师父暂不回去了,你该知道这是为了她好,待进阶大会结束,我助她修复好灵体,会与你师父择日结侣。”
明祖楞住,身后忽然响起惊呼:“师父!”
仙尊看向珠言,珠言声音轻颤,小心翼翼地:“师父,弟子是来报喜的,我进阶了。”
仙尊:“为师知道了,恭喜你。这几日辛苦了,进阶后更需要修养消化,近些日子不要来游鳌宫,为师要闭关。”
“师父!”
“尊上!”
珠言与明祖同时叫住启鳌,明祖先说了:“那就有劳尊上了,至于结侣之事,还是等师父大好后亲口告之弟子吧。”
连明祖师兄都在说结侣的事,她刚才确实是没听错,但珠言没有立场、理由直接过问师父结侣之事,她只能问:“师父要闭关几日?”
启鳌:“不定。”
不再理会二人,启鳌抱着攀古闪身进入殿内,随即此殿就被加上了封印,外音可入内,内里的情况与声音,外面是探不到的,仙尊亲自下的禁制,上仙们来了也解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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