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馆主师兄,你在说什么啊,我干什么了?我差点也被他杀了。”
“那狐狸不会舍得杀文茵,而它看你的眼神,看仇人一般,你不说实话,别怪我用道法窥真。”
珠言害怕了,她不知道薛祝所说的道法是什么,如果真能让他找到证据,还不如现在死在他剑下。
见她不说话,薛祝的剑刃又进了一步,这回割破了珠言的脖子,妖血入体,珠言痛苦地叫了一声。与此同时,一道掌波袭来,薛祝手中的剑碎了,他也被逼的后退了几步。
是仙尊来了。
“师父,救我。馆主师兄疯了,他要杀我。”
“有我在,谁也杀不了你。”
启鳌说完手一抚珠言的脖子,她的痛苦一下子没了,那里也不流血了。之后,启鳌又拿出一枚丹药让她吃了,“运大成境,可马上恢复。”
薛祝看着地上的碎剑,眼睛再次赤红。
仙尊站在他面前,质问道:“同为灵兰山弟子,你竟敢伤同门。”
薛祝:“她有可疑,文茵的死或与她有关。”
“那你也不可伤她,她若有错,自有我这个师父担着,你不过问我,说想私刑逼供?”
“仙尊不是一次护短了,如果今日一切皆是她为,仙尊是否可以做到大义灭亲?”
启鳌回顾了一下四围,大致明白了情况,薛祝的徒弟死了,与她纠缠的妖狐也死了,可这跟珠言有什么关系?
“我遇到正清殿的弟子,她们都说是珠言救走了你徒弟。”
薛祝把段剑一段一段地捡了起来,然后来到文茵身边,把段剑放在她旁边。这是他给她的剑,刚得的时候,她可开心坏了,当宝贝似的,到她修出灵力的时候,就把此剑设为了本命剑。
是什么时候对这女孩的感情不一样了呢?她安静、忠厚,是个易心软的女孩,有她一直在身边,薛祝觉得日子过得十分安宁。
后来,让他安宁且从不惹事的徒弟,若出了大,。麻烦。
他在痛心的同时,还被巨大的愤怒所笼罩。他一直不明白,自己不是个苛刻的师父,徒弟被骗了犯了错,他该罚罚,重新教就好了。为什么这次会如此生气?
后来他才明白,是嫉妒烧烫了他的心,妒火中烧说的就是他。
可文茵呢,她传统守旧,在认清狐妖身份之前,她已对此妖倾心,可在知道了对方是妖后,她可以决绝地斩下一切,包括今日手刃妖狐。
这样心性的女孩,对他这个师父,自然是当亲师来对待的。薛祝还发现,她忠厚老实的表像下,藏着一颗敏感的心。
在他有意捅破自己对她的心思后,文茵巧妙地打消了他这个念头,她让他明白,他们之间永远只能是师徒,一旦他打破这层关系,她就没有师父了,也不会再呆在正一馆。
薛祝怕了,他是真不敢。她资质一般,现在还在凡修阶段,这样的孩子放到外面,妖魔鬼怪横生、各路大能当道的世界去,他怎能放心。
于是,薛祝安分地当着她的师父,再不敢多想一分,唯一入了心魔的,就是那狐妖。他一定要除了狐妖,而文茵伤愈后,也只这一个心愿。
她被狐妖所惑,害了自己不说,还连累了师门、祖师门,文茵不能原谅自己,也不能原谅狐妖,所以,正一馆以除掉狐妖为当前最重要的任务,双方一直在纠缠不休。
薛祝没想到,最后会是这样的结局,除了当事两个人,倒是没有再多连累一人。
只是,巨大的悲痛,失落,不甘,统统围绕着他,他除了嫉妒狐妖,又多了份羡慕,与文茵死在了同一时,不用忍受此后漫漫岁月里的无望,他们终是甩下了他,某种意义上共达了彼岸。
薛祝脱下自己的外衫,给文茵盖了上去。
仙尊看着薛祝这一系列动作,他已开始在心中谋划,待薛祝胆敢以下犯上,他到底该拿他怎么办,可以伤到什么程度。
这在以前是不用考虑的,有弟子敢胆跟他动手,启鳌是不会手下留情的,当然,几百年过去了,他只在刚立山时,碰到过这种情况。
当时那弟子犯了错,与自己动手是因为不服气,还妄想跑下山去免了惩罚。启鳌根本不给他活命的机会,对这种敢与他动手的,自然是一招就把对方打得灵灭体碎。
如今,几百年过去了,又出了薛祝这么个天生反骨,对他师父就经常以下犯上。放以前,启鳌根本不用纠结,用那时的方法对待就好,但他深知攀古对待徒弟的态度,自己又与她因起誓当日的事而闹不痛快。
真的一击杀之,恐没法与她交待,哪怕薛祝因悲痛而发疯,对自己大不敬,他完全占理的情况下,也心有顾忌,需忍耐一时。
薛祝做好一切起身,他看了眼还在调息运功的珠言,“仙尊,我没有亲眼看到珠言做了什么,但我的徒弟,以及她与狐妖的事,我还是清楚的,他们的死都有蹊跷。”
仙尊怒道:“那狐妖是个什么东西,你还要为了它的死而发难同门?!”
薛祝握了握拳,“那狐妖自是活该,可我的徒弟与仙尊的爱徒一样,都是独一无二不可替代,她的死我要有个交代!”
“你要什么交代,珠言是在救她,你是在污蔑灵兰山天冲期的高阶弟子在害人吗?薛祝,控制你的情绪,不要发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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