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成材好悬绷住了自己面上的骄矜,喉咙发干道:“这个,我确实是从武侠话本子上看来的,呵呵……呵呵呵,其实不涂毒药也是可以的,每根针上都有三棱血槽,中之则血流不止。”
娘咧,这才是他从话本子里看的东西,那蓝汪汪绿了哇唧的毒是什么玩意儿?他从来没说过啊!
他还没看见粗针上的血槽呢,要是知道非得吐槽不可,都触之就腐蚀了,还弄血槽干啥!
殷明煦突然肃整了神色,拍着陆成材肩膀道:“我改变主意了。”
嗯?陆成材和马三郎都满头雾水。
“从明天开始,我去请名师过来亲自给你上课,再给你配个谋士,客栈的事情你只需要动嘴,不需要你做任何其他事情,你每天至少读书八个时辰,必须考上进士!若是你考不中,你娘子配你可就白瞎了!”殷明煦说的很认真,“而且将来,你可就没有任何振夫纲的可能了,为了你好,我也会日日鞭策你的。”
更重要的是,此等人才他必须要留在自己这边,可他不愿意招惹圣人忌惮,将这些东西和制作东西的人留在自己手里。
只有陆成材自己上进,他才能顺理成章将之推到上京,以后也能推到那个人跟前,他依然可以做他的逍遥郡王。
陆成材:“……”不,你听我说,我已经没有任何振夫纲的可能了,别麻烦了,真,真的。
得知自己以后的凄惨生活,接下来陆有福要说啥他都提不起劲儿了,在陆有福休息的时候,他都蔫蔫儿的打不起精神来。
哪怕陆有福说起于家的事儿也是如此,陆成材甚至觉得很正常:“以前于家大郎并不瞒着我于家的情况,您跟于翁打交道那么多年,也很该知道他是怎么样的人,从第一次跟于家合作开始,您就该想到有这么一天。”
虽然陆成材自己也没想到,或者说他是不愿意去想,好友就那么几个,于晨睿是他最不愿意交恶的一个。
“话说的轻松,成王那边该怎么办?你也知道如今圣人年纪大了,咱们投靠慧郡王是会安全些,可那跟于家……有什么不一样呢?将来早晚是要人倒霉的不是吗?”陆有福愁的其实也不是眼前,而是以后,“你和阿蓉的心思我都懂,为了陆家的以后,不管你们做什么我都支持,可……”
陆有福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一直瞒着陆成材一件事呢,这件事若不说,他心里那一关过不去,可若说了……大郎只怕就要难受了。
“爹跟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陆成材好奇问道。
陆有福不回答,反而换了话题:“你住在扬州府,可曾去谢家拜访过?”
“我没事儿去谢家作甚,我可是马家的座上宾……”陆成材不解,两家关系并不好,可他马上就反应过来陆有福在问什么。
陆大郎立刻坐直了身体,义正言辞道:“爹您想什么呢,我可是已经成亲的人了,当然要对娘子一心一意,曾经的过往都是过眼云烟,我不可能做不该做的事情。”
“哦,连打听都没打听过阿蔷的消息?”陆有福面无表情看着自家儿耍弄。
陆成材悄悄塌了脊梁:“那个……咳咳,我就是让阿鹏去采买的时候,顺便听一耳朵谢家有没有新鲜事儿。我保证,我绝对没有任何不该有的想法,只是……当年阿蔷毕竟是因为护着我被家中迁怒,才被他爹逼着做了妾,我……总要有点良心。”
陆有福抹了把脸,无奈叹气:“若爹跟你说,当年客栈被人攻歼的事情都是徐家一手策划,姚家顺势而为,而这一切都是阿蔷提出来的呢?”
“不可能。”陆成材瞬间否定掉,他倒不是对青梅有什么想法,只是——
“当年那个学子自杀谁也想不到,我与她又青梅竹马,就差谈婚论嫁了,来福客栈和兆丰客栈也没有冲突,没可能她要做这样的事情。”
陆有福冷笑:“若说我发现她与那学子私相授受,而徐家发现后,暗中下了毒手呢?徐家老爷最是心狠不过,要将你那青梅沉塘,你那青梅反倒是想出了对付来福客栈的毒计,若非于家帮忙,跟徐家周旋,还将徐阿蔷送来了谢家,你以为还会有来福客栈吗?”
其实连徐家动手也是于家查出来的,陆有福实在想不到徐家会如此无法无天,可是唯一的人证后来被徐家灭口,他们也没办法将徐家如何。
“那你为何要瞒着我?”陆成材惊呆了,他没办法想象一切竟然是因为阿蔷引起的,他甚至还留着她的青丝……不,他不接受自己这么蠢。
“那时候你身体不好,总是动辄生病,我和你娘就剩下你这么一根独苗了,我们不敢告诉你,怕你对阿蔷情根深种再……”陆有福无奈解释。
要知道最让人害怕的是什么?情深不寿,慧极必伤,偏偏大郎极为聪慧,又好似对那阿蔷情根深种,刻意纵着他成为纨绔子弟一样不让他太过聪慧也是陆有福夫妻俩心惊胆战下的唯一办法,他怎么敢叫陆成材知道青梅的真面目。
也许别人会说他们夫妻俩蠢,可谁都不是陆成材的爹娘,只有亲爹娘才知道求天求地想要留住大郎的时候,他们什么都愿意付出,什么傻事都愿意做。
陆郑氏其实一直都想告诉陆成材,毕竟后来陆成材爱上武侠话本子,就爱舞刀弄剑的,身体好了不少,只是他一直惦记着阿蔷,也因为事情都过去了,他们才没想到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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