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哭了啊,杂家知道你委屈,这就叫人去给你做驴打滚儿和冰糖葫芦,你跟杂家说说,你叫什么名字?”
梁九玉越发觉得电影也不都名副其实,冷血的人也有温情的一面不是吗?担惊受怕忍饥挨饿好几天的梁九玉受不了这温柔,别人一温柔,她就想顺着杆子往上爬。
“我叫梁九玉,金人看我长得好看,想叫我入黄华坊……呜呜呜……还交代给我好多我看不懂的东西,让我,让我……”梁九玉突然觉得自己头晕,有点喘不过气来,她晃了晃脑袋,“公公,你脸上为什么有星星?”
魏忠贤正听得仔细,闻言愣了一下:“星……”
得,不用问了,梁九玉不用他回答就软软倒在了地上,刚洗刷干净的小脸儿煞白煞白的。
周卓赶紧上前翻了翻梁九玉的眼皮子,又给她把了把脉,这才有些无语地拱手:“回督主,她这是饿晕过去了。”
魏忠贤:……
“以后若是再抓了人,不妨先问问……算了,你们自己看着办。”魏忠贤话说到一半突然低低笑出来,估摸着千万人里也少能碰着这么一个有趣儿的。
抱着敌人的大腿哭诉,这小丫头很有意思,他倒是真有点喜欢了。
“把她送到北园去,找个丫鬟伺候着,叫她先好好养两天吧。”魏忠贤收了笑淡淡吩咐道,“安排人看紧了,不许任何人进出。”
周卓低头拱手:“卑职遵命,这就送她过去。”
说罢他就想上前把晕在地上的梁九玉抱起来,魏忠贤皱眉。
“得了,子敬你来吧,听她说话这口音,说不准还真是个汉人。汉人女子重名节,别再给这小丫头添伤心事儿了。”说完他扫了眼梁九玉,“叫大夫给她看看,她那脑门儿上可别留疤。”
因着今儿个大晚上这场闹剧,魏忠贤在宫里受得那一肚子气莫名消散了不少,若她识趣儿,倒也不是不能当个小玩意儿养着
“奴才明白。”程子敬上前抱起人,恭敬退了出去。
周卓低着头安静后退几步,跟在程子敬身后去安排驻守北园的人手,没人发现他后槽牙忍不住狠狠磨了好几遭。
等梁九玉再醒过来的时候,要不是胃里没食儿,她能叫嘴巴里的苦药味儿恶心地吐出来。
“呕……”到底没忍住恶心劲儿,她趴在床沿干呕了好几下,才红着眼眶抬起头打量自己所在的地方。
瞧起来是一间闺房,家具都是清浅又淡雅的颜色,床帐子还是鲜嫩的鹅黄色,被子也软软的,背面儿用手划过去,像是缎缂。
这到底是什么声美心善的督主!
“小姐您醒了?”一个圆脸儿的丫鬟端着碗清粥进门,“大夫说您大概这会儿醒,奴婢先伺候您垫垫肚子。”
梁九玉坐起身还有些头重脚轻之感,可这并不妨碍她跟色痞子看见大姑娘似的,眼冒绿光冲到桌子前头干了那碗清粥。
“再来一碗!”她挥挥手豪气万千地道。
丫鬟眯着眼儿笑了笑:“大夫吩咐,您好几日不曾进食,一下子不能吃太多,稍晚些奴婢再叫人送些菜粥进来。”
梁九玉摸着肚子咂巴了下嘴,知道这话说的有道理,就准备继续躺着去。反正没人催她她是不会主动上赶着交作业的,她就不是个积极主动的人儿。
“那我再睡会儿,对了,你叫什么?”
“奴婢檀香。”檀香姿势优美给梁九玉行了个礼,“小名儿三丹。”
梁九玉往床边走的动作顿了一下,扭头瞅着笑眯眯的檀香,脸色有些发苦:“好名字。”
可不是好名字吗?
大玉儿穿过来后亲自救下来好些孤儿,其中一批女孩儿被私底下培养的翻墙走壁,拳打流氓,脚踢土匪无所不能,被大玉儿编成了蝶卫。
蝶卫在京城的头子叫三丹,盛京的头子叫红花,用以致敬某首特别洗脑的陕北民歌。
人家在《玉倾天下》里的戏份可比小玉儿多多了,起码还替大玉儿处理了好些烂桃花呢。
“咳咳……我,我先睡一会儿哈。”梁九玉有些心虚,立刻闭上了眼睛。
这不会是多尔衮知道她要招供,派来让她死啦死啦的人吧?天呐,暗探难道在东厂也有人?这暗探做的,代价也太大了。
嘤嘤……她也没想着真说什么啊,反正她身份一出来的时候就是处理好的,似是而非说点过时的资料出来,抱紧魏公公的大腿好好在京城苟日子不香吗?
檀香看着连脑袋都蒙住的二格格,不觉有些好笑。主子前些时日就派人飞鸽传书说二格格来京城了,让自个儿和十四贝勒看着些别叫她出事儿。
结果没等她见着人呢,这位格格进京头一天就自己作死被抓起来了。
昨天半夜她接到十四贝勒的信儿,让自己想办法赶紧把二格格弄走,才知道二格格竟然要招供,真真是叫主子给宠坏了。
“小姐先歇着,奴婢去给您熬药。”檀香摇摇头,也不去管被子底下的人,轻柔说完转身出去了。
就二格格这情况,现在想走都困难。北园是督主府的后院儿,进来了就插翅难飞,倒不如叫二格格先养好身子再说逃走的事儿。
梁九玉一直支棱着耳朵,等听见檀香出去后,这才赶紧放下被子喘了口气,眼珠子咕噜噜转着开始思考脱身之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