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坐在沙发上的贵气年轻男人,想起她之前在网上查到的资料。
丁家,豪门中的豪门,国内排名靠前的财阀,传承百年的世家。
据说丁家祖上甚至可以追溯到明代,建国时也做出了强有力的资金援助,当之无愧的巨富。
许是为了避嫌,多年以来从未有人从政从军,但地位还是稳如泰山。
丁麓是丁家这一代唯一的少爷。
父母双亡,从小在长辈的千娇万宠中长大,备受宠爱。算是上流社会的顶流,各豪门名媛求娶的对象。
可惜传闻他从小骄纵,性格喜怒无常,最要命的是还有厌女症。
虽然温芫很怀疑这个传闻——毕竟就接触下来,他的“骄纵”可比盛雁鸣那种疯狗式有分寸多了。
不过这个厌女症……她其实也没怎么看出来,毕竟面对她时,丁麓还是很正常的。
但传闻,他完全不能让女人靠近自己一米内,更别说身体接触。
别碰,碰就是暴走。
这种“厌女”听起来就像是心理问题影响生理,温芫眼神闪动。
要不是因为这些,凭借他的家世,以及完全不输家世的俊美容貌,恐怕早就被哪家的继承人定下了。
而不会像现在这样,24岁了还没订婚——须知在豪门的世界里,一般男子早早都嫁人,过上阔夫的悠闲生活了。
当然,跟他自己的抗拒是脱不开关系的。
温芫压下眼中思量,丁麓的感情生活和心理状态都与她无关。
能定下丁麓这么一位主顾,如果他真的对古玩有兴趣,她还有满满一匣子珍宝珠贝需要脱手。
就算他没那么多需求,可他的圈子里非富即贵,说不定还能再多几个客户。
总之,为了这么个人脉,卖丁麓个好,绝对划算。
丁麓俊美异常的脸微微抬起,眼底暗芒闪动,像是质地上佳的黑玉。他第一次正眼看这个女人,毕竟女人在他眼中都是一个样——功利现实,自以为是。
当然,他们这个阶层不存在把男人当煮饭夫,可也逃不过被女人当成事业助力或是花瓶的命运。
而且披着道貌岸然的皮觊觎他的容貌的人还少么?那些女人嘴上说着真心真爱,实际眼睛都往他的身上瞟——那眼神粘腻油滑,让人作呕。
他真的是发自心底地厌恶女人,所以连身体接触都排斥。
但是面前的女人看他的眼神平静,就像是在看一个与自己平等的人,不带任何审视也不带任何评判,甚至没有他熟悉的迷恋之色。
当然,也没有比他地位低的人眼中经常出现的谄媚和畏惧。
这倒是一种新奇的体验,他这会儿才仔细地端详她的脸——并不是主流审美上的浓颜,但轮廓柔和,皮肤白皙如玉。她的发色和瞳色都有点浅,眉眼中透着淡然,仿佛世间一切都不放在心上。
丁麓又靠回了沙发,一副慵懒的纨绔形象:“你倒是聪明。”
他大约是看透了自己的小算盘,温芫老脸一红,面上却还是镇定自若:“丁先生是行家。”
这话倒是一语双关,丁麓嘴角微勾出一个好看的弧度:“意外的是,我居然不讨厌。”
温芫还没细咂摸这话的意思,丁麓很快说了句:“三千二百万。”
他态度轻描淡写,说个天文数字就像买了颗白菜。温芫却是心头突地一跳——这跟她卖那么几个金锭子,可不是一个数量级的。
她的沉默却被丁麓误会了。他皱了皱眉:“三千五,再多就算了。你这东西也就是入了我的眼。要是非想抬价,就得走国家级的拍了。可你……”
他上下打量温芫一番,意有所指:“你可不想被盘得太细致吧。”
温芫了然,他从开始到现在一直没问玉箫的来路,应该上次就看得出来,玉箫的来源是经不起推敲的。
当下,温芫点了点头,生怕大少爷不耐烦之下就取消了交易:“那就全听丁先生的。”
丁麓得了答复,神色总算是平和了些。他也是个怕麻烦的,之前在长生库看上玉箫后就让人去查了她的身份。
前面她的生平他压根就没过脑子,主要知道了她没跟盗墓、违法的事情相关,玉箫来路在某种程度上干净,就得了。
可能是有什么际遇,其他事情他也不放在心上。
之前消失的保镖鬼魅似的再度出现,恭敬地朝温芫递上一张支票。温芫双手接了,两眼放光:这回真的有钱啦!
丁麓见她这幅雀跃的样子,不由得被感染,轻笑一声:“这丫头,也是没见过什么。”
他向后招招手,刚要吩咐保镖,忽地见温芫又从随身的手包掏出来了个小盒子。
温芫顶着他疑惑的眼神,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茶几前,轻轻把小盒子打开。丁麓本来带着疑惑的目光一下子就被小盒子里的东西吸引了过去。
这是一枚金绿色猫儿眼耳坠,在灯光照耀下正中贯穿着一条璀璨的光带。它成色极佳,造型颇具古意。
宝石中,具有猫眼效应的品种很多,可只有具有猫眼效应的金绿宝石才能真正称呼为猫眼。
这也足以证实它的珍贵。
温芫觑着丁麓的目光:“这耳坠,是我给丁先生的礼物。第一次见,我就觉得极适合您。”
丁麓的眼神从夺目的猫儿眼上移开,似笑非笑地看着温芫:“这东西成色好,年头久,至少也价值百万。你也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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