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痛袭来,脸上肯定有哪里破了,头上也有伤口,更别说脖子被凹成一个夸张的弧度。
沈旬紧抿嘴唇咽下疼痛,只呼吸剧烈,喉结急速滑动,一行鲜血顺着额角淌了下来。
一个女人带着狰狞笑意看着他,兴奋地唤着同伴:“快看,老大给咱们留了个好货色啊!”
看着那行鲜血顺着瘦削苍白的侧脸流下,沿着脆弱漂亮的脖颈蜿蜒,最后没入被扯得散开的宽松衣领中,女人露出贪婪的神色。
身后一个胖男人闻声走来,一边解裤腰带一边催促:“快点,趁其他人还在招呼那个娘们,咱们先爽爽。”
女人翻了个白眼:“你他妈真是弯到家了。”
男人嘿嘿地笑,油腻的脸上浮现出邪恶的神情:“要不……一起?反正我用不着。”
女人嫌弃地看了一眼他身上的肥肉:“那你按住他,我可不想面对着你。”
说着,她松开了沈旬的头发,上手去扯他的衣服。
沈旬却低低笑了出来,他趁女人靠近,猛地用额头撞向她的鼻梁!
女人惨叫一声后退,捂住鼻子破口大骂:“贱货,你他妈……啊,我的鼻子!!”
胖男人见状,怒喝着把蒲扇一样的巴掌抡圆,结结实实地扇在了沈旬的脸上。
沈旬的脸顿时歪向一边,高高肿起来。他沉默几秒,噗地吐出一颗沾血的牙齿。
女人这会儿缓了过来,怒不可遏地推开男人想教训沈旬。可下一秒,形容凄惨的医生转头,眼神冰冷地看向她。
女人有一刹那怔楞,就在这瞬间,沈旬暴起。
他手上的动作快得看不清,只瞬息之间,几声“噗嗤”的闷响响起。女人睁大眼睛,只觉得颈上湿热,一片暗红喷洒在了地上。
直到倒下她都没反应过来,沈旬是怎么解开手上绳子的。
沈旬偷袭得逞,可下一秒断腿被狠狠一踢。他立刻在剧痛中倒地,接着一只巨大的皮鞋踩在了手腕上。
骨裂的痛感传来,沈旬咬着牙关,不肯惨叫出声。可手指却不受控制地松开,手术刀落在地上,发出不算清脆的声响。
穿着屠夫皮围裙的胖男人像是提个小孩一样把身高182的他提了起来,狠狠往一旁血污斑斑的金属台上一扔。
沈旬挣扎着想要去摸口袋里的毒药,却被胖男人轻松卸了手腕。
他拼尽全力用手肘撑起自己,一张脸惨不忍睹,喷着满嘴血沫怒骂:“他妈的废物、低能、死基佬,有种就他妈杀了我!”
“杀了你?”
胖男人冷笑,一只巨掌抓着他的头,强迫他侧脸贴在冰冷的金属台上,另一只手粗暴地撕扯他的衣服:“我他妈要切了你的四肢,让你跪着给我——”
狰狞的表情还挂在脸上,一只鲜红的纤细手掌却鬼魅般出现在他的脸侧。
下一秒,那只手就这么按着他的脸,狠狠地撞在了旁边的柱子上!
这一下力道十足,就连贴在柱子边的金属台也猛地一震。禁锢消失,沈旬立刻往旁边一滚,摔在了地上。
顾不上全身传来的剧痛,沈旬就和一张神情惊恐的油腻脸孔对视了。
胖男人倒在地上,被横肉挤成一条缝的眼睛睁到了极限。
他似乎没搞清楚现在的状况,刚张了张嘴,忽地一只皮靴就踢在了他的脸上。
清脆骨裂声响起,胖男人刚要惨叫,下一脚又踹上了他的面门。
这样足足十几下,胖男人终于彻底失去了意识。那双靴子停下暴行,嫌弃地在地上擦了擦,留下一道肮脏的血迹。
沈旬直愣愣地看着那双鞋绕过金属台,最后停在了他的眼前。
他视线呆滞地上移,从皮靴到一双又细又直、溅了些血星的长腿,再到纤细腰身,最后落在被血污覆盖也难掩秀丽的脸上。
沈旬张了张嘴,最终吐出一句:“……他妈的,好丑。”
浑身是血的温芫无言地抹了把脸,这下更像花猫了。
她看着委顿在地的沈旬,他的白大褂和里面的衣服都被扯得稀烂,因为失血,皮肤苍白到近乎透明,肌肉线条却性感而富有张力。
真是漂亮的一具躯体,还真没瞎吹。他的裤子也被粗鲁地扯开,两道人鱼线引人遐想地埋进裤腰里。
但是这具完美的身体上,此刻全是尘灰、血迹、青紫,有些是车祸造成的,有些是因为刚才两人的暴行。
而那张颓废靡丽到有些妖艳的脸,此刻简直惨不忍睹。就连沾了血的艳丽唇瓣,也破了好几处,战损到几乎毁容。
温芫蹲下身,默不作声地为他把手腕接上。沈旬在一片寂静中看向远处的黑暗:“你把……他们都……解决了?”
“嗯。”温芫轻松地把他从地上拽起来,让他斜坐在了金属台上,低头检查他的伤腿。
“挺厉害……的嘛。”
沈旬疼得每说几个字就要停顿一下,可语气还是平时的玩世不恭,只略有些沙哑:“没想到……”
温芫忽然抬头看他,昏暗的灯光中,她双眼不复平时的浅淡,显得有些幽深。
沈旬的话一下子卡在喉咙里。不知怎么,再也没法维持脸上若无其事的假面。
他垂眸,低下头。忽然眼尾就红了。
奇怪,连剧痛都能忍耐,怎么忍不住眼中的酸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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