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发生这样的事,她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脸皮真是没有比她再厚的了!
夏贝听到里屋里关窗的声音,深叹了一口气,就算是父子关系不好,父亲出事,儿子也会焦急的吧。
不过现在他们实在是无能为力,夏贝是刚来到这里,什么都不熟悉,魏言简又躺在床上,他们想打听点情况都困难。
夏贝去问过杨嫂子,只说是魏宗带着人去省城接收一批至关重要的先进机器,回来的时候却只有一个同志。
这个回来的同志说魏宗在省城和敌派分子勾结,私吞了机器,还杀害了一起随行的同志。
但是现在魏宗情况不明,通敌证据也找不到,一切都不好定夺。
下午的时候,钢铁厂又带了一部分人来调查证据,最后都无功而返了,只是说不要包庇魏宗,发现什么情况,第一时间向组织汇报。
夏贝从水桶里捞起了一堆小海虾、小海蟹放在石臼里,用石头碾碎,上里面撒上一点盐再接着搅拌,最后把这些捞起来放进一些白酒,一起放进小罐里密封起来,这就是海边人最常吃的虾蟹酱,尤其冬天没蔬菜的时候,这算是最便宜有味的吃食了。
夏贝又在密封罐子里腌了些辣白菜,还把一大块五花肉做成腊肉挂在墙头,一会屋里放吃的地方就堆满了。
屋里头的魏言简看原本装粮食的角落越堆越满,心里竟然觉得这个屋子里有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归属感。
从前这座房子里有两个人,空旷而清冷,现在这座房子里也只有两个人,却有点不一样了。
“你晚饭想吃什么?”
“咱们还有几块地瓜,地瓜又甜又软,我们喝地瓜粥好不好?”夏贝晚上的时候,隔着窗户问道:“前天杨婶子还给了几只胡萝卜,一起煮饭里,你不准不吃,里面有胡萝卜素,可有营养了……”
夏贝絮絮叨叨在外面说着。
魏言简想着有什么不一样?大概是院子里来了个叽叽喳喳的小鸟,老是叫个不停,从早到晚,一天也不消停,烦的不行。
夏贝知道有很多人都吃不惯胡萝卜,就她大学寝室四个姑娘,除了她自己,其他三个都不吃胡萝卜。
果然,吃晚饭的时候,魏言简第一次抵触夏贝做的饭,把地瓜吃了,胡萝卜全剩下了。
“我给你说,胡萝卜俗称小人参,温补身体的!”
夏贝来收碗筷的时候,看着碗里剩下的胡萝卜说道。
“烦。”魏言简对于胡萝卜实在是喜欢不起来。
夏贝不赞同的看着他,腮帮子都鼓起来了。
魏言简皱着眉头看她气鼓鼓的样子,泯着嘴唇抬起那碗粥,闭着眼睛把剩下的都吞进肚子里。
“真棒!我明天还做!”夏贝欢呼。
这都要深秋了,天气越来越冷,就应该吃些温补的食物。
魏言简放筷子的手一顿,泯了下薄唇,倚在墙上闭目养神。
他想着以后不管是什么事,都不能松口,有的人,你递了杆子,她顺着杆子就能爬到你头上来,就跟昨天晚上似的,从爬床顺着杆子就爬到他身上。
夏贝把碗筷拿到水池槽里,拿起一只碗正洗刷着,一只小手就抓住了她的衣角。
“肖天?”夏贝低头一看是那个小男孩。
“这是外面的一个叔叔让我给你的。”肖天把手里的纸条递给夏贝。
夏贝拿过来打开一看:珍珠粉,晚上护城河西二桥。
是老胡来消息了!
夏贝把字条攥手里,从兜里拿出来两个糖块递给肖天,就匆匆忙忙收拾好碗筷拿进厨房。
外面天色已经不早了,夏贝把自己脑袋用方巾缠上,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的,谁也认不出来。
趁着院子里没人,夏贝探头探脑的就溜了出去。
“糖!!糖!!!我要吃糖!”肖杰拉着董水玉哇哇大叫。
“吃什么糖,明天再说。”董水玉不耐烦的扒开他。
肖杰是董水玉嫁给肖志军生的儿子,就比肖天小一岁,吃的白胖白胖的,身板能装的下肖天两个。
“我看见肖天给魏家的那个女人一个纸条,她给肖天糖吃了!”
“什么?纸条!”董水珠一把扯住肖杰:“你再说一遍,你说给了她一个纸条是不是!”
“是是是……”肖杰被他妈晃的脑瓜子嗡嗡的,也不说要糖吃了。
他也不是想吃糖,不过是抢肖天手里的东西抢惯了。
“那口子!那口子!魏宗联系他儿子了!”
“什么?”肖志军掀开被子就从床上跳下来:“在什么地方联系?”
“你那儿子知道,是让肖天给老魏家那女人传的信!”
肖志军踹开肖天睡的房子,从地上把他拖出来:“让你传信的人在哪?”
“我不知道。”肖天低下头不再说话。
“你这狼崽子,人家给你个糖,你就舔人家的□□子是不是?!”董水玉指着肖天大骂。
“糖?”肖志军眯着眼睛。
他把肖天扶正,慈祥的摸摸他的脑袋:“小天,你想吃糖,我明天给你买,你告诉我给你信的人在哪?”
“我不知道。”肖天感受到脑袋上的暖意,小身板微微颤抖,眼睛有些发红。
“告诉爸爸好不好?爸爸给你买好多的糖!”
肖天依旧摇摇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