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有人动作轻柔地帮她搓背。
“桐喜,为什么要这么早把我吵醒,好困,想睡觉。”她眼睛沉沉地快睁不开了。
“封后大典没有皇后怎么行?”谢珀低沉悦耳的声音就贴在她耳边。
萧景芯顿时连脖子都染上绯色,想起夜晚的缠绵,猛地躲到水下,只露出发顶。
皇后礼服复杂,谢珀本想亲手为她穿上,结果实在太复杂了,他不会,只好沉着脸让宫女们来。
“等会我要帮你画眉。”谢珀念念不忘话本里说过的恩爱夫妻必须要有互相描眉的情趣。
盛装打扮的萧景芯明艳异常,他拿着眉黛无法下手,总觉得多一笔都不美。
萧景芯等久了不见他动作,于是掀开眼皮,低笑出声,“不是说画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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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就聚在宫门外的朝臣勋贵们三五成群凑在一起小声闲聊。
今天停朝,但是所有人都要早起观礼,其中还有不少贵女,她们互相看了一眼,谁都不服谁。
谢琅和晏扬并肩而站,淡淡道:“听说谢珏去拜访过你?”
“太师大人有何妙招?”这阵子晏扬被谢氏祖孙俩烦得不行。
“等等吧,陛下自然有妙招。”谢琅似乎心情很好,语气有些幸灾乐祸。
如今太尉一职空缺,三公六部有不少实缺空出来,这时候冒头可不是好事。
晏扬还要再说,刚开口就听到一阵钟磬礼乐之声。
有内侍宫人引他们入宫观礼。
织着团龙锦凤的红色地毯一直从琼华宫铺到泰和殿,整个明阙台都铺满了。
台上,帝后携手而来,并肩走过红毯,站到文武百官及观礼众人的面前,接受众人朝贺。
皇后袍服华丽,黄金凤凰发冠沉重,萧景芯小心地动了动脖子,用眼角余光去看谢珀,发现他被精心装扮过,威严之余,礼服也完全无法掩去他天生就带着的贵气。
谢珀的样貌是独一无二,谁也比不上。
萧景芯手上微微用力,果然引来他疑惑的目光,他的眼睛会说话。
仪式在进行中,乐声与大婚之时一样喜庆,萧景芯想起当时他老是看她,现在应该轮到她一直看他。
他们一场大婚,波折不断,至此才算得了一个圆满。
有幸在最好的年纪遇到了彼此。
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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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底的天,暑气难消,知了在树上声声叫,宣闹得厉害。
萧景芯陪谢珀下棋,嫌知了太吵,桐喜指挥小宫女们粘知了。
“这步要换。”她刚放下棋子又撤回来,不服气地望了望窗外,“要不是外面太吵,我肯定赢你。”
“又悔棋,已经三回了。”谢珀淡淡一笑,在一边的白玉瓷碟上放一颗珍珠。
珍珠莹润光泽,颗颗饱满。
这是立后大典上南方沿海小国敬献的贺礼。
萧景芯爱不释手,忍痛看着他拿走。
“你喜欢珠子怎么不自己收?”她十分不满。
谢珀喜欢的东西不多,只有珍珠入了他的眼,但是又担心喜欢这么些姑娘家的小玩意儿不够威武,总是以她的名义备下几斛。
以前还真看不出来他有这爱好。
“万一我被天下人说玩物丧志怎么办?快落子。”谢珀催促,“年号还没选呢。”
封后大典之后,谢珀天天宿在琼华宫,连奏本都搬到琼华宫,还能一边下棋一边批折子。
此时他右手捏着一枚黑子,左手拿着一本奏章。
让萧景芯气恼的是,他一心二用她都赢不了他。
“你假装看不见,这局我们就结束了。”
萧景芯红着眼控诉,坐得不安稳,这几天夜里都折腾很晚,她几乎没见过谢珀睡过觉,每次睁眼都看到他在批折子。
“已经假装两次了。”谢珀抬头看她,唇边带揶揄的笑。
萧景芯心有不甘地落子。谢珀看了看棋盘,“下回不要这么下,你看,如果我黑子落这,你不是就输了?”
“你批红的这个。”萧景芯视线移到折子上,“你不介意?”
景顺二字,可是有景字呢,想想景融干了多少坏事啊。
还有国号霁。
“你的名字里也有。”谢珀漆黑的眼眸里全是笑意。
新帝登基之后才用新的国号和年号,不少大臣上书备选用字,萧景芯也见过不少吉祥字,都比这个好。
现在才知道他是这么选的。
萧景芯耳尖微红,“你少骗我,难道不是因为提这个字的是太师大人吗?”
“不是。”谢珀很认真地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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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人少,谢珀的亲眷不多,只有母亲一个,裴智姝自从进宫之后,一直都在禧宁宫。
谢珀的衣袍都是她一针一线缝制的,还为萧景芯缝了不少。
但是登基大典的礼服她只能交给尚衣局,不时有女官过来量谢珀的尺寸,她们总会看见新帝听取皇后的意见,两人说起国事时犹如商量家事。
难怪外边盛传帝后恩爱,就连她们见了都羡慕。
好在新帝仁慈,放归不少宫女,只要认真做好自己的事,出宫也不是没有机会。
人少之后,虽然忙了不少,但是有了希望,每个人的精神面貌焕然一新。
大典前一晚还仔细察看着,一点都不敢疏忽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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