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这些透明,如果太子真的动了杀心,想要她背后的一切,那她随时可能惹来杀身之祸,万幸太子并无此意。
白日里,她瞧着太子的模样,似乎有话和她说。
烛火光跳跃,东宫书房内,忽明忽暗,太子司马齐春埋在奏折里,顶着黑眼圈,一道又一道批改,听见门开了,也不动。
“你可算来了,再晚来一会儿,我这奏折都批完了。”司马齐春没有抬头,一心两用,对于商袁的速度很嫌弃。
“太子找臣有何事?”
太子批完一本,把奏折落在最上面,抬头伸腰,神情慵懒,似笑非笑:“商袁,你好大的胆啊!”
商袁站在不远处,没开口说话。
空气一片寂静,太子抹不开面子,继续道:“说句话,让我听听!”
“从上午到现在,太子该知道的,应该都知道了。”商袁一动不动,背影落在门上,身形沉默。
在商袁离开之后,就有人把商袁的一切资料放在他的跟前,太子对自己属下很了解,没个三、五天这资料绝对到不了他手上。
唯一的解释是,是商袁早早准备好的。
下午太子翻看,眉峰微挑,商袁这人……
他沉思片刻,道:“是为了我那不成器的弟弟,才暴露女子身份?”他想不明白,商袁暴露女儿身份没有半分好处,又为何光明正大出现在街上?
她娶他弟已经是板上钉钉,婚后依照他弟的德行,她完全可以掩过去,之后便可高枕无忧,这件事爆出来,若他不是英明的储君,商袁就完了。
书房内只有太子叩击书桌的声音。
商袁站在对面,沉默片刻道:“不是。”
太子诧异挑眉,不是吗?
“为了自己。”这是商袁小时候所追逐的,从到边疆那刻起,无一不是在想,她的人生由自己掌控,不再被动进行。
她是女子,这没有错,她的强大,足以让她光明正大站在太阳下。
太子没说话,挑了一本折子送过去,轻声道:“眼下不能暴露,朝廷中人还有玄王暗桩,你身份特殊,若被他知道,恐拿你身份生事,孤不希望这样的局面出现。”
“商袁,你是孤的利剑,在玄王这件事后,孤可以让天下人看看这柄利剑,但在此之前,藏起来。”烛火光打在他脸上,温和的侧脸露出很多东西。
商袁道:“臣遵命。”太子这是同意了,等除掉玄王这个毒瘤之后,愿意将她的身份公之于众。
太子笑笑没说话,继续批改奏折,心血来潮道:“商袁,你会批改奏折吗?”
“臣不是万能的。”商袁拒绝。
太子指尖转起毛笔,轻轻一点,磨好的墨,没脾气道:“也不能这么说,孤觉得不会,可以学。”
商袁知道太子这又在异想天开,也不需要她的打扰,于是轻声道:“臣先告辞。”
太子又开始做梦了,他脑中蹦出来一个想法,如果让大臣给他批奏折,岂不美哉?说干就干,他好好计划一番。
一想到,从此以后,不用他累死累活批奏折,他就好开心。
他坐在桌子前,批改奏折到深夜,沉沉睡去。
太子妃推门而入,看见趴在桌子上的太子,轻轻摇头,弯腰熄灭烛火,上前一步,借着月色,将人拦腰抱起。
“呜呜。”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太子妃一跳,低头一看,是太子在说梦话。
他无意识蹭了蹭太子妃的肩膀,特别喜欢她身上的香味,几乎埋在她身上,小声道:“等以后不忙了,我就有时间陪你,你别走。”
太子妃笑笑,月光倾泻而下,照在她脸上,略显娇弱的脸上,和向敏有七成像,年龄比向敏大许多。
她把人放在床上,小心退出去,望着东宫的景色,有一阵恍惚,她好像忘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
商袁回到府里,向敏坐在这里等了她好久,她把一个册子递给商袁,图册上是两个妖娆的女子,她不知何意,掀开一看,顿住了。
另一边,司马玄冬小心翼翼来到华清宫,刚进宫门,就是三堂会审。
父皇、萧贵妃都在!
他转身离开,皇帝叫住他的名字:“站住!”
司马玄冬硬着头皮,转过身跟皇帝和萧贵妃行礼问好。
皇帝看出他的窘迫,问:“你怀里塞着的是什么?”
六皇子一听这话,“刷”的一下跪下来,动作太大,怀里的册子全部掉出来,无一例外全是龙阳之好的春宫图。
大殿内很安静,近乎针落可闻,皇帝自然看见那夸张又性感的封面,想到之前自己的确吩咐小六这种事,但这种事摆到明面上,谁都不好意思。
司马玄冬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完了!丢人丢到家了,当时和向敏离开之后,两人都去拿春宫图,向敏就拿了一本,他没看见拿的那一册,想着七弟笨,一本可能不解其意,于是多拿了几本,全部怀里塞不下了。
龙阳之好的春宫图掉落宫殿,萧贵妃出面解围:“小六,你把东西收拾起来交给小七。”
站在殿内柱子边的司马衍华早就很好奇了,接过来,掀开翻了翻,同样顿住了,然后放下,不感兴趣。
皇帝和萧贵妃在一旁叮嘱司马衍华,都是快要成亲的人稳重一点,不能和商袁出去乱跑,瞥到他手里的图册,心中感叹万千,他们皇家子嗣竟然真嫁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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