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钰看沈妍的目光都变了:“看来你还真是真人不露相啊,再来一盘。”
齐钰被激起了好胜心,这一下就直接下到了天黑。
沈妍早就不想下了,奈何民国名媛也觉得遇到了对手,两个人都不肯罢休,沈妍也只有充当中间人。
一更过后,船上的人们大多进入了梦乡,船舱更显安静,棋子落在棋盘上的声音也越发清晰。
就在沈妍打第十个哈欠之时,忽然听到一阵扑哧扑哧的声音。
“公子,你听这是什么声音?”
齐钰还沉浸在棋局里,闻言头也不抬:“好像是水鸟扇翅膀的声音。”
水边多芦苇,有水鸟栖息在芦苇丛中倒不奇怪,可是这都已经近二更时分了,水鸟不好好在窝里安歇跑出来做什么。
难道是水边有什么动静,惊扰了这些水鸟?
沈妍想到此,忍不住唤了声:“公子。”
齐钰也回过了味,当即在靠近上官瑾房间的船舱上轻轻叩击了几下。
上官瑾很快就赶来了,“公子,怎么了?”
齐钰沉声道:“水边好像有些动静,你去查看一下,切忌不要打草惊蛇。”
上官瑾出去以后,齐钰又吩咐沈妍:“你先去把船家和船娘叫起来,以防万一。”
灯光之下,他的神色沉肃又冷静,一改往日的漫不经心,整个人都多了几分上位者的气势。
沈妍乍看到他这副样子,还有些不适应的陌生感,不过很快她就稳了稳心神,赶紧去通知船家了。
船家和船娘睡得正香,沈妍把他们吵醒时,两人还有些迷糊,等到沈妍说可能会有水匪时,两人一下子就都清醒了过来。
八月的水温虽然并不是很低,可是上官瑾刚才还躺在闷热的房间,猛一跃进水中,他立时打了个冷颤。不过他却不敢有丝毫松懈,悄悄的朝着水边的芦苇丛而去。
当晚无风无月,天上只有几点稀疏的星光。上官瑾越游越是心惊,这样的天气正是水匪打劫的最好时机。等他游到距离船只已有一丈多来远时,整颗心更是沉了下来,水边的芦苇丛中确实埋伏着人。
没想到这里真有水匪,上官瑾自知水性不好,不敢与这些水匪面对面碰上,仍旧悄悄顺着来路往回游。
从水里重回到船上,上官瑾顾不上一身湿衣便去跟齐钰禀告:“公子,水边确实埋伏着水匪。”
“有多少人?”齐钰心惊过后,便恢复了镇定。
上官瑾道:“不好说,属下怕打草惊蛇,不敢靠得太近。”
水边的芦苇丛中,那些水匪在芦苇丛里泡了有半个多时辰后,为首的老大看了眼天上的星星,方才轻声道:“时候差不多了。弟兄们动作都轻着点。”
这句话落下以后,便有十几个身影一头扎进了水中。
这十几个水匪都是常长在水边之人,水性比上官瑾好得太多,几乎只用了短短半柱香的时间,便摸到了船上。
为首的老大带着几个兄弟刚摸到船舱,迎面便有几根竹筷射来。
“不好,有埋伏!”为首的老大这么一喊,整个船都惊醒了过来。
以船家为首的几个壮汉很快就与水匪们斗在了一起。一时间,厮杀声和惨叫声连绵不绝。
沈妍不用推窗去看,都能闻到鼻边的血腥味。她忍不住干呕了一声。齐钰看上去比她好不到哪去,但还是伸出右手握住了她的左手,“别担心,有上官瑾在,他们应该进不来。”
齐钰口中的上官瑾现在正以一敌五,以他的实力,就是以一对十也不落下风,奈何这些水匪太过狡猾,打不过就跳进水里,让上官瑾的实力大打折扣。
那些水匪跳进水里没多会儿就又摸到船上,简直让人防不胜防。
就在上官瑾对付岸边摸上来的两个水匪时,有个水匪悄无声息的摸进了船舱。
齐钰和沈妍本就在严阵以待,看见有个身影闪了进来,前者想也不想举起手中的木凳便砸了过去,后者则扔出了手中的烛台。
可惜那身影太过灵活,这两下都没砸到对方的身上,反而被他探清了两人的位置。
只见那身影一跃,便从怀中掏出了一把匕首,当先朝齐钰的方向刺去。
齐钰少时倒是跟着宫里的侍卫学过些功夫,可是那点功夫对付一般的毛贼还行,对付这种亡命之徒不免落了下风。
眼见手无寸铁的齐钰落了下风,沈妍当即拿起地上的木凳再次朝水匪砸了过去。
沈妍边砸边喊道:“上官大哥,救命啊!”
可惜上官瑾被外面几个水匪缠住了,沈妍的喊声不仅没把他喊来,反而激怒了船舱里的水匪。那个水匪很快就把匕首对准了她,狠狠的朝着她的前胸位置刺过来。
危机当前,沈妍什么都顾不得取,只能仗着力气大,右脚朝水匪的右手腕狠狠的踢了过去。
这一脚是沈妍用尽全力踢出去的,不仅踢中了对方的手腕还打落了他手上的匕首。
那匕首一落地,便被齐钰眼疾手快的捡了过去。只是他刚把匕首拿到手里,便被气急败坏的水匪踢中了胸部。
不过水匪没了兵器,到底不敢跟两人缠斗下去,只得狠狠的瞪了齐钰一眼,一边往窗边退一边朝沈妍抓去,“你个臭婆娘,坏老子好事,老子绝饶不了你。”
沈妍看出他打的什么主意,无非是想逃跑的时候也把自己拉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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