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里默念不要生气,金涛克制住想揍宋闻野的冲动,“我想的事和这个没关系。”他刚刚确实不是在想战事。
向辉明明说过几天缙云就能进宫,结果现在半个月快过去,一点消息都没有。
缙云虽面上不急,但金涛能感受到她的失望。
这让向辉觉得,哪怕不能入宫,让薛英和缙云见一面也好,起码缙云能放心。
更重要的是他把缙云养在别院的消息传到他母亲耳朵里,要不是金涛拼命阻拦,他的母亲怕是早就杀到别院。
清官难断家务事。金涛可算是体会到这句话的重量。
“那看来你就是在想私事。”宋闻野笃定道,随后用和向承如出一辙的语气感叹,“过得真快啊,转眼间你也这么大了,不是撒尿和泥玩的小孩。”
受不了的金涛拍案而起,“什么撒尿和泥,我没干过!”在他看来这是宋闻野对他的污蔑。
“你那时候还小肯定记不住,没事哥都帮你记得。”宋闻野画师这么说,可他根本没见过小时候的金涛。
“不要吵了。”向承推开门,一脸凝重,“金涛,你跟我出来。”
金涛楞了一下,窜上来的火气下去不少。
与向承出了屋子,金涛发现夏真也在外面。
“这是出大事了?”金涛小心翼翼的问,自从宋闻野落网后夏真返回内卫,平时很少来平陆庄园。
向承把拆开的密信交给金涛让他自己看。
顺着展开信纸,金涛看到向辉的私印,信上的内容很少只有短短两句话,偏偏信息量极大。
金涛很快读完,他不可思议的抬起头,“找到了?”
夏真抿嘴没有否认,今日他从亲口听向辉说,万算找到了,让向承和金涛看好宋闻野,其他的事不用再管。
“这就奇了怪了,我们废了这么大的力气都没找到,怎么陛下就……”金涛喃喃,他想到陈瑞年,怀疑是对方在查什么事的时候抓到了万算的尾巴。
顺着这个思路细想,金涛发现时间上对不上,“不对啊,陈瑞年他过完年去了觑城,如今在军中啊。”
向承听到金涛的话脸色更差,他提醒,“如果是陈瑞年,那只能说万算可能现在身在北昌。”这样的话,难怪他们在京城翻了个底朝天都抓不到人。
宋闻野那句不知道具体在何处也成立了,北昌那么大他怎么可能知道具体位置。
“如果万算真的投靠北昌,那绝不是件好事。”夏真说完又补充,“假如北昌人在战场上能听进去万算的话。”
那肯定不会听。金涛倒是不是很担心这点,他在战场上和察林部现任的首领交过手,对方是个一根筋的人,基本上没有脑子,也不知道怎么当选的。
更重要的,要不是察林选了个这样不能服众的首领,导致内部纷争逐渐加重,北昌也不会被宁国摧枯拉朽的连推十部。
“把这个消息告诉宋闻野。”向承恢复了冷静,他无法从向辉哪里探出风声,只能从宋闻野那边入手。
他推测向辉很可能就是想让他这么做。
“是。”金涛领了这个命令,正好他也想挫挫宋闻野的锐气。
就在他要再回到房内的时候,向承叫住了他,“不要提北昌。”有一点向承很怀疑,万算如果藏在北昌深处,不可能对中原的消息如此了如指掌。
即使宋闻野再有本事,也不能做到一日千里传情报。
先前向承认为万算可能在宁国边境的某座城池,后查到宋闻野是在瑟叶城发迹,他更坚定这个想法。
可惜如今瑟叶城封城,再加上宁国和北昌摩擦增多,向承无法遣人去验证这一猜想。
“夏真,京城中哪里是你不能查的?”向承突然问夏真。
就在刚刚他把瑟叶城和努金部联系起来以后,有了个大胆的猜想。
瑟叶城过于特殊,以至于向承总是把它单独列出来,几分钟他恍然意识到,瑟叶城百年来一直被努金部掌握。
而努金部在十年前与中原一战后彻底沉寂下去,比起北昌风光无量的瑟叶城,站在背后的努金部如躲在影子中,没人知道其中到底在酝酿着什么。
另一边的夏真不假思索的回答,“内卫的话,只有皇宫不能查。”
皇宫归内务府管理,除非有皇帝的命令,否则内卫不能干涉。
“郎君可是在想万算在宫里?”夏真意识到向承不只是想知道内卫的管理范围。
然而万算在皇宫这件事未免过于惊悚。
向承同样如此感觉,他对夏真说,“一个与努金部关系密切,且身份特殊,在永平身处于内卫无法触及之处的人,天下有多少个?”
这番询问让夏真倒吸一口冷气,他脑子里很快勾勒出一个人影。
“郎君是说薛英小姐是万算?”
向承点头,“可能是陛下终于抓到薛英的把柄,才让我们不用查。”
“你想想千机做那么多事,哪件不是围绕着薛英?”无论是因好玩散布的谣言,为帮哈努尔博取察林部信任搞得刺杀,宋闻野在京中做的事情无一不和薛英沾边带故。
先前向承只觉宋闻野是拿钱办事,薛英和哈努尔在演双簧。
今日将所有事连起来再看,他发觉宋闻野拼尽心力手段,赔上全部家业,甚至设计自己被抓,或许是为误导调查,帮身为万算的薛英打掩护,拖延查出她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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