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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姚发现安芷开始喘气后,不太好意思道,“我们停下来休息一会吧,附近有亭子。”
    “你不用管我。”安芷道,“我的体力实在是不行,你先去寺庙里替我留一口斋饭,不然咱们两个都吃不上了。”
    人是余姚喊出来的,她虽然大大咧咧,但跟了张槐安十几年,该有的规矩还是懂的,“我陪你吧,让小厮上去就行。”
    安芷没有意见。
    两个人到了附近的凉亭,微风习习,拂过脸颊时带了冰冰凉的触感,很是舒服。
    银珠给余姚拿了帕子,同时使了个眼色。
    余姚愣愣地张了下嘴,纠结了一会,硬着头皮问,“安妹妹,我有个事想和你请教,你别笑话我啊。”
    听此,安芷余光瞥了眼边上的冰露。
    冰露马上带走了银珠,说去附近看看。
    等凉亭里只剩下余姚和安芷两个,余姚的表情自在了一点,“是这样的,我不是你们中原人,在我们部落,一个男人只能娶一个妻子。如果夫妻感情不和,和离也是一件很寻常的事情。”
    安芷知道余姚来自部落,但不懂部落里还有这么好的规定,眼睛不由亮了亮,安静地等余姚继续说。
    “我呢,只给张槐安生了三个女儿。”余姚说到这里,冷冷地哼了一声,“以我的年纪,是不太可能再生孩子,我自己只是有一点点遗憾,但也没有特别想要儿子。可你们中原讲究传宗接代,一定要有儿子接管家业。我是年纪大了,但张槐安的官越做越大……”
    “是张大人想纳妾?”安芷忍不住问。
    “他敢!”余姚的眼睛立即瞪了起来,“他要是敢纳妾,我把他腿都打折了。他可是答应过我阿爸的,心里不会再有其他女人。”
    叹了口气,余姚继续道,“张槐安倒是什么都没说,就是多管闲事的人多,还有人想给他偷偷安置一个外室,说等生了儿子再接回家。我一听说这个事,就把那人家给砸了。”
    安芷给余姚鼓掌,“砸得好!”
    “砸的时候是挺爽的,可也惹来了不少非议。”余姚苦恼道,“好多人背后说张槐安怕夫人,没骨气,我不想他们这样说他,可我更不想让他纳妾。”
    余姚很喜欢张槐安,这么多年,他们夫妇关系也很不错。
    就算余姚没生儿子,张槐安一句不满都没有,反倒是教三个女人读起书来。
    “那就不要纳。”安芷懂余姚的心情,“你看看我,不也是不许裴阙纳妾。”
    “可流言可怕,外头人都说我善妒,生的女儿以后也是一样,都没人敢来和我家提亲。”余姚往前坐了点,“安妹妹,你说,我要妥协吗?”
    第675章 部落
    “为何要妥协?”安芷皱眉道。
    上辈子的安芷,就是妥协了太多,才会有后来凄惨的结果。
    余姚叹气道,“我就很纠结,心中起起伏伏没有个决定。不想给张槐安纳妾,又觉得那些人有时候说得对。”
    “你别这么想。”安芷重生以前也是余姚口中的那些人,但人死过一次,能看开许多事情。
    什么规矩,什么三从四德,安芷现在说起来都很气愤。
    但其实,很多时候,安芷则是按着那些规矩去做事。她自己也知道,但因为根深蒂固的思想,已经潜移默化了她所有的思维。
    可她自己又不喜欢。
    所以听到余姚说起部落,她心里很是赞同。
    “人活一世,你要在意的就是亲近人的想法。”安芷柔声道,“张大人都不介意,你就别把那些人的话放心上。日子是你自己过,就算你生了儿子,他们也会挑剔说有儿子又怎么样。嘴长在别人身上,你拦不住别人怎么说。”
    关于纳妾的事,安芷和余姚有过一样的心理,“既然你不愿意给张大人纳妾,那就不纳。”
    余姚有被安芷鼓励道,“我也是这样想的,但其他人都不这样支持我,张槐安说可以让我和你谈谈,说你肯定不一样。听完你的话,我感觉心里舒坦了不少。”
    张槐安的原话是——安芷被退了婚,还能再嫁给裴阙,说明安芷肯定有过人之处,你且听听她的见解。
    安芷笑道,“你能开心就好。”
    两人休息得差不多,继续往山上走。
    余姚发愁完自己,又有点愁女儿的婚事,“我家大姑娘,小时候跟着我们夫妇乡野里走,大了后性子野得不行,一点都不像官宦人家的姑娘。前些日子,偷跑出门,还打扮成男子的模样,把永宁城的一个小霸王给打破头了。事后人家爹娘带着孩子上门,张槐安说把她赔给人当媳妇,那家小子立马吓得哭了。”
    安芷忍不住笑了,余姚性格开朗,张家的女孩本性应该都不会差。
    余姚看安芷笑,她却很发愁,“之前呢,我找过几个媒人,后来……不说也罢。算了,我都想好了,若是再没人要,我家把她嫁回娘家去。虽说部落里穷了一点,但部落的男子都坦率,也能由着她漫山遍野地跑。”
    安芷越听,越喜欢张家这个大姑娘,“是永宁的那些人不识货,要我说,我就很喜欢你家大姑娘。眼下她还没有及笄,我舅舅家是武将世家,舅母和嫂嫂们,都很率真,若是余姐姐不嫌弃,我可以从中说和下。若是看不上眼,还有定南陶家,西部钱家,都是没那么多规矩的地区,你觉得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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