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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芷的心思转了又转,虽说太后年纪渐长,可身体向来康健,这次的病实在来得太突然,以至于安芷到现在都没想到有什么可能。
    一番祈福过后,就是途中有偷懒的安芷,也腿麻了,她慢慢站了起来,成婳很快走到她跟前扶住她,“我们出去说。”
    出了大雄宝殿,夫人们一个个面色都不太好看,各自回禅房休息。
    成婳和她母亲说了一声,跟着去了安芷的禅房。
    两个人刚坐下,丫鬟们就送来热面巾擦手。
    “成姐姐,你怎么在这里?”以成婳夫君的地位,成婳应该没资格在这儿。
    “是宫里的意思,说我既然要回家探亲,就正好一起来西陵给太后祈福,说太后以前夸过我率真。”成婳搂着膝盖,漆黑的眼珠往窗外瞥了下,继续道,“我来京都探亲,只给家中母亲写了信,并没有太多人知道。宫里却知道我要回京都,不是成家,就是金陵有了云家的细作。这事太过蹊跷,所以我听说你也来了,就想找你说话,直到这会才有机会。”
    “我也觉得奇怪,本来太后的病就来得突然,又点名要你来,就更让人不安了。而且我发现了,不仅仅是成夫人带了你来,好些夫人都带了女儿或者二媳来。”安芷说完这些,刻意压低了音量,“之前有人提醒我,说太后会用装病召集命妇,但方才我瞧着太后的脸色,是真的病了,并不像是装病。”
    “太后面色苍白,唇色发紫,我也偷偷瞄了好几眼,确实不像装出来的样子。”成婳皱眉道。
    既然都说不是装的,就有可能是真病了。
    若是太后真的病了,安芷就想早点见到薛贵太妃,打听下是什么情况。
    成婳看安芷发呆,轻声叫了下安芷,问,“你是想到什么了吗?”
    “就是一些怀疑,我总觉得太后的病来得古怪。”安芷看了眼成婳,叮嘱道,“西陵是太后的地盘,姐姐得多多小心才是,时候不早了,咱们改日再说话吧,不然别人该注意到我们了。”
    外头天色微暗,快要天黑了。
    成婳嗯了一声,先回去了。
    等成婳一走,冰露就带着丫鬟们进来,一番梳洗用饭后,天也完全黑了。
    天一黑,就让人更不安。
    冰露看出主子的焦虑,安抚道,“朔风带着暗卫就在附近,若是有什么事,有朔风她们在,也能护您周全的。”
    “朔风在,能确保性命无忧,但我心里总记挂着这件事,不知道具体的事,心里难免不安。”安芷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她不喜欢这样,会让自己手足无措,压力倍增。
    冰露哎了一声,给吹灭了两根蜡烛,正准备要休息时,禅房后边的禅房,突然发出轻微的声音。
    两个人的心都猛地条了一下。
    安芷和冰露蹑手蹑脚地走到床沿,看到窗边留了一张纸条。
    冰露打开后,看到是陌生的笔迹,小声读出来,“夫人,纸条上写着,太后快死了,让我们别去查。”
    在这种时候收到这样的纸条,一阵凉意涌上后脊,安芷打了个寒颤。
    她把纸条放在蜡烛上烧了。
    “夫人,你说会是谁给您传的纸条,薛贵太妃?还是其他人?”
    安芷摇摇头,“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薛贵太妃,但又感觉,以薛贵太妃的本事,不太可能半夜给我们送纸条。”
    之前薛贵太妃派碧荷和安芷求救,安芷指点了一番,并给了银钱。现在并没有过去太久,半夜避开巡逻和耳目,一般人是做不到的。
    如果不是薛贵太妃,安芷想了想,觉得好些人都有可能,但不知道是谁了。
    烧完纸条后,安芷开始思索纸条上的内容,若纸条写的是真的,太后快死了,却召集了这么多的命妇到西陵,对她有什么好处呢?
    如今的朝政,大部分把握在成国公的手中,之前空缺出来的官职,大多由新起来的世家顶上。但最重要的几个官职还空着,而云兴邦不上不下,即使恢复官职后,也一直被其他官员针对,手里并没有实权。
    难道太后是要为云家铺路?
    倒是有这个可能。
    太后没了儿子,云家是她唯一的亲人,确实有可能是为了云家。
    但安芷转念又想到,太后连自己的儿子都是争权夺利的工具,又岂会那么注重亲情。
    而且有人会告诉安芷,说太后快死了,这么说来,太后的病肯定不简单。
    直觉告诉安芷,纸条上的内容是真的。
    可对方为何不想让她查呢?
    安芷已经躺床上了,闭上眼睛后,一直在反复问自己,为什么不让她去查呢?
    一夜没怎么睡好,安芷带着疑问起来的时候,外边天还没亮。
    冰露拿来手炉,塞进主子的手中,“外头天冷,风跟带了刺的刀子似的,您先捂热手,奴婢几个帮你梳洗打扮后,就要去请安了。”
    在西陵的日子,比不得家中。安芷揉了揉眼皮,还是很困。
    但冰露几个手脚很快,等打扮完后,安芷走出禅房的时候,正好看到成婳从对面走来,两人一起往太后的院子去。
    等她们到的时候,已经到了不少人,永禄在长廊下扫了她们一眼,就到了安芷跟前。
    “裴夫人,太后娘娘昨儿睡下前特意交代了,让您先进去请安,其余的人可以先去祈福了,不必在这里候着。”永禄说完,边上的夫人们纷纷看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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