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姨娘愣了半晌,才低头轻声道:“我只求你们两个平平安安的。”
“会的。”锦心笑道:“只看他的志向吧,若他真要往建功立业那条路上奔,如今熬炼打磨出武艺就是最紧要的不是吗?若是不走那条路,学些武艺傍身也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
徐姨娘只得点点头,二人一齐转头看向窗外,文从林两世练功走的都是轻盈敏捷的路子,剑招变化灵活轻动,但底子还是老老实实扎马步、走梅花桩练出来的。
他的底子扎实,招式便灵动却不显轻浮,出手时才能看出力道十足,锦心留心看了半晌,心下稍安。
到底文从林是个勤奋孩子,也知道上进的重要,即便今生没有家仇大恨在后头压着,他的功夫也没有丝毫懈怠。
这样也好。
哪怕有她、有家族,也不知能庇护文从林多少年,他若自己能长成参天大树庇佑苍生,也是善事一桩。
年后天气逐渐转暖,今年金陵的天气倒是正常了不少,如锦心所言,朝中确实因为去岁的两场天灾闹出了些风波,不过也借着机会,朝堂中数位官员落马,均是与夏狄或周遭师夷白越等国有银钱往来的。
此等人可谓国贼!
锦心看罢京中来的书信,在烛火上一拂,看着火舌吞噬纸张,她将那信纸玩笔洗中一扔,神情淡漠。
几个蛀虫,拔了是幸事一件。
天气正好,未心下帖子邀她与华心出门踏青赏景,蕙心那边亦接了帖子,又是姊妹四人的聚会,只是这回少了澜心,多了一个小华心。
第一零五回 “等金陵那边的信,布置稍……
春光明媚, 郊外景致甚好,绿柳红杏桃李芳菲,风吹河堤时绿柳轻拂激起水波微漾, 山中十分春色,眼下占尽□□。
此时的天气已经十分和暖了, 锦心出门前却还是被卢嬷嬷敦促着在袄裙外披上一件薄薄的披风, 姊妹几个一聚首, 各个都是薄薄的春衫, 唯她还披着斗篷。
锦心也是认命了,有些无奈地拂了拂下马车时堆在袖口上的褶皱,问未心道:“怎么约在这边了?”
“想到观里进香,又想着这边的春景好、半山观里的野茶香,若要踏青, 不如干脆便来这边逛。”未心笑吟吟地冲锦心伸手牵过她, “咱们等会登山去, 顺着小道慢慢走, 我先已遣人来说好,咱们可以在园子里闲逛, 吃茶赏景都好,出了半山观山后腰有一片坡地,还有泉水山亭, 咱们可以在那边歇坐饮食。”
她来之前俨然是做足了功课的, 甚至比常年来往半山观的锦心还要了解这边,锦心只能接受她的摆布,跟在她身边走。
半山观的野山茶确实是有名的,滋味倒是比不过那些名茶,可其清新苦涩的滋味在道观这种场合里品尝就是会别有一番韵味。
可管它有没有韵味, 小姑娘华心可喝不惯这苦兮兮的东西,只抿了一口就把茶钟放下,可怜巴巴地看向姐姐。
锦心莞尔,交代妍儿道:“给五姑娘取些温水来吧。”
婄云正要从随身的荷包中取出带着的果茶包,一个熟悉的人走了过来,他仍穿着朴素的青色道袍,面容清癯,笑得温和,“远远瞧见只觉着像,过来一看原真是四姑娘来了,怎也不提前知会一声。”
他又对婄云提醒道:“今日厨房熬了百合汤,若是小姑娘喝不惯山茶,可以取些汤羹来。”
婄云道了声谢,应下了,嘱妍儿去取百合汤,乘风似乎只是随意走过来瞧瞧,提醒完一句之后便要转身离去,未如从前那般问一句锦心近来如何。
或者说这一年多快两年的时光里,他都再没有问过那句话了。
或许他自己心中对锦心近况如何也是清楚的吧。
他转身要走,蕙心却唤住了他,蕙心笑道:“道长请留步,我有一事想求道长……”
她说着,与未心对了个眼神儿,未心便站起身来对锦心与华心道:“那头的玉兰开得真好,咱们去瞧瞧吧。”
锦心就知道蕙心是真有什么不方便她们知道的事想问乘风,或者说想问的不是乘风,而是可信的、有本事的能人。
锦心几乎是瞬间就知道了蕙心想要问的是何事。
但她还是站起身来,牵住了华心的手,道:“咱们看看去吧。”
等走到那边树下,未心才低声与锦心耳语道:“大姐有些事想向乘风道长求教,又不大方便与咱们知道……”
“是为孩子吧?”锦心看着她,果见未心微顿,便慢慢点了点头,“果然如此。”
未心眉心微蹙,“你怎么知道的?”
“大姐姐与秦王成婚两年了,秦王府中并无任何姬妾,大姐姐与秦王感情又好,迟迟没有喜讯,便是母亲也有些着急,私下几番询问催促。能叫大姐姐这样着急的,也就是这件事了。”锦心淡定地道。
如今蕙心可以说是万事顺心,唯一称得上是不顺的,想来便是子嗣这一桩了。
可至今没有喜讯,究竟是二人没有,还是有心人不想有?
贺时年的方子,除了有点苦,别的没毛病。
在男性避孕方面,那药绝对就两个字“好用”!
再一想想,谢霄能吞那药丸子连吞两年,也是豁出去了。
蕙心前生难产而亡,即便是受人算计,但也是孩子在腹中被养得太大又中了药虚耗元气的缘故,锦心扪心自问,若换做她是谢霄,重来一世,她也不敢叫蕙心再有妊产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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