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菊吐着舌头对严佳诉苦:“这下我们又有得忙了,怎一个‘惨’字了得!”
严佳的生日在八月初。前一晚,妈妈就打电话给她,让她务必生日那天吃碗面,这是家乡的风俗。
“我们明天全家都吃面呢。”妈妈说着,有点唏嘘,想严佳了。
想想自己都29岁了,真有点后怕,岁月催人老啊!
一早去公司,就看到座位上一大束的百合,清新的香味飘满了整个办公室,附了一张精致的生日卡,贺词是打印出来的,也没有署名。
“哇,谁送的?真漂亮!”阿菊羡慕得口水都要下来了。
严佳也纳闷,以前的同事没一个人知道她来杭州的,她在杭州也没有相熟的人,就算有个例外,人家也犯不着给她破费。
家里人更不可能这么煽情,即使送,以妈妈那个快嘴,不会不告诉她的。
百思不得其解,摇摇头,随它去罢,也许有人搞错了都说不定。
办公室里依然忙碌,复印完一堆资料并整理清楚,交到相关人员手里后,严佳又开始赶着做林蕾交待的一个演示文稿,她做得很仔细,林蕾是那种凡事都要求轾善轾美的人,哪怕一个标点符号用错也是不允许的,严佳在她的调教下,做出来的PPT文件堪称美轮美奂。
林蕾虽然苛刻,但她是讲道理的人,从不胡乱斥责员工,有问题宁愿一遍一遍的跟你沟通,通常的结果无非有两种,一是真的被她说服了,二是被她纠缠的害怕了只能投降。
午餐前,严佳终于把文件发了出去,并得到了林蕾的肯定,她颇有成就感。
用完餐和阿菊一起回到办公室,意外的发现除了出差在外的同事,其他人全齐刷刷的出现在了办公室。
“有情况!”阿菊紧张的低语。
果然,林蕾一见到她们就让进办公室一趟。
“一会儿,那个合伙人会提前到公司。你们赶紧把会议室布置一下,通知所有人两点钟准时在会议室集合。”
两人领命出来,麻溜的冲进了会议室。排桌子,加椅子,调投影仪。
两点钟的会议室里,人头攒动,大家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整个房间里但听得一片嗡嗡声,十分嘈杂。
当林蕾领着一个风尘仆仆的男子踏进门来的时候,整个会议室才算安静下来。
阿菊和严佳在最角落,要探了头才能看得见门口的动静。严佳正心急如焚的蹲在音箱边调试着无线话筒,几分钟前还好好的,刚才开出来后,拍拍听筒,一点反应都没有,一会儿领导讲话,这丑就出大了。
阿菊突然伸了手肘连捅她两下,轻呼:“快看,帅哥耶!”
严佳埋头拨弄着,没理她,脑门上冒着密密的汗。
林蕾领着新人已然走到了台前,笑眯眯的对着台下的员工道:“我来给大家介绍一下我们公司新加入的合伙人,方振乾先生。”
严佳如遭五雷轰顶,蓦地举头,看到那个她再熟悉不过的人,笃定的站在林蕾身边,面含矜持的笑容,等着发言,他俯视着台下,并没看到蹲在一旁的严佳。
林蕾弯下腰,轻声问严佳,“设备有问题?” 也就在这一刻,话筒神奇的好了。
“没,没问题。”严佳结结巴巴的说着,赶紧把话筒递过去,然后弓着腰一直退到近门口的一张位子上。
方振乾在台上讲着话,严佳一句没听清楚,只觉得他的声音飘飘呼呼不怎么真实,不是音响有问题,此刻的心里乱得跟什么似的。
在劈劈啪啪的掌声连续响过几回之后,会议也算结束了,严佳第一个逃回自己的地盘,只求那低矮的桌子护栏能把自己掩藏起来。
林蕾亲自带方振乾去了她隔壁的一间办公室,那是几天前就嘱阿菊收拾好的,阿菊跟进去殷勤的伺候。
严佳在心里默念,“别叫我,别叫我,别叫我……”
“小严,你也进来一下。” 林蕾站在门口对着严佳喊。
严佳绝望的闭了下眼,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进了办公室,她压根不敢乱看,视线停靠在桌子上,一动不动,她能感觉方振乾在离她两尺的距离打量着她。
“这就是严佳。” 林总似乎是在向方振乾介绍她,“以后,她是你的专职秘书。”
严佳猛一抬头,撞上了方振乾柔和的目光,她急道:“我不同意。”
林蕾微微一愣,不相信的望向她,没想到她会跟自己叫板。
“我的意思是,我可能做不好。”严佳也觉得太不给林蕾面子了,低了头喃喃道。
林蕾有一丝难堪,又不便在方振乾面前发作,于是跟他打了个招呼,叫严佳进自己的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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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总,我还是想跟着您,可以多学点东西,让阿菊去吧。”严佳几乎是央求的口气。
林蕾劝道:“方振乾虽然年纪不大,但资历比我高得多,他在S市业界是出了名的专家,你跟他学,比在我这里能学到更多。你到底在顾虑什么呀?”
严佳低了头不语。
“我好不容易把他拉到杭州来合作,你刚才的态度,让我很下不来台,这样会影响到公司的声誉的。” 林蕾加重了语气。
严佳固执道:“我没信心,就是觉得现在这样挺好。不想变。”
林蕾忽然叹口气道:“其实我也不是一定要放你过去,但他指明了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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