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闭了闭眼:“如果计划改了呢?”
岑慕彬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就当是来玩一趟了。”知春咬牙低语:“你真是疯了。”
“对,为了你。”
他嘴角含笑,眼神微眯,讥讽意味十足,但知春嗅到的全是危险气息,她的心开始不规则跳动,唯一庆幸的是冯晓乐和杨静不在跟前。
电梯门打开,岑慕彬揽着她出去,两人紧紧相拥,像一对亲密情侣,走在长长的廊道上。
到了房间门口,知春死活不肯开门,捏着房卡的手藏在背后,她低声哀求岑慕彬:“你放了我好不好?天底下那么多女人呢,你哪个不能找?”
岑慕彬将她挤在房门上,一只手探到她背后去夺房卡,神色冷酷:“真不幸,谁让我遇见的女人是你呢!”知春努力躲闪:“我有什么好的,有时候连我自己都讨厌自己!”
岑慕彬几乎就要抢到房卡了,但知春手腕一转,把房卡扔到地上,又用脚后跟拼命将它往门缝里踢,她成功了。
岑慕彬瞪着她,半天说不出话来。
“放过我吧,求你了。”
知春再次把祈求的目光投向他,她对岑慕彬还存着一丝信心,相信他对自己多少还是有点感情的。
“我们这样下去,不会有好结果的。”
岑慕彬眼眸中渐渐起了变化,闪烁不定,知春吃不准那意味着什么。“上次我在电话里跟你说的事,你考虑过没有?”他语气缓和下来。
知春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来:“不,那太不现实了。”
“怎么不现实?”
知春烦恼:“这不光是你和我之间的事,关系到两个家庭,你不会不明白吧?”
岑慕彬紧盯着她:“你就是这么考虑问题的?”
“不然该怎么想?”
“你就一点没考虑过……我们之间的感情?”他垂眸,声音忽然低下去。
知春苦笑:“你要我怎么考虑……我们之间的感情是没地方可以放的。”“那么你对我……”
岑慕彬脸上流露出异样的局促,他从来都是笃定而直接的一个人,这表情跟他一点都不相称,他似乎也在瞬间明白过来,此刻的自己,如同一个情感乞讨者,卑微可怜。
他终是没把那句话完整地说出口。
知春不觉得好奇,反而暗松了口气。
“我很累,真的,我没力气再演戏了。有时候会忽然觉得自己很脏,而你……总是在提醒我这一点。”
岑慕彬倏地抬眸看她,表情怔怔的。知春分明看见他眼里闪过一道光,随即熄灭,他松开她,转身就走。
知春愣了愣,追上去,她知道自己的话刺伤了岑慕彬。
“对不起,我不是怪你,我是恨我自己……”
岑慕彬猛然转过身,不由分说拖住她,推搡着进入离他们最近的那道安全门,又一把将她按在粗糙的水泥墙面上。
知春吓得魂飞魄散。
岑慕彬已然红了眼,眸中乌云滚滚,随时可能掀起惊涛骇浪。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划过知春的面庞,沿着脖颈向下滑动,一直探入知春的双乳之间,准确地停在心脏部位。隔着肌肤,知春的心在他略带凉意的指尖下激烈跳动,而她一动都不敢动。
“很多次,我都想……剖开这里,看看里面装的……究竟是什么。”他语气阴沉,指尖宛如冰凉的刀尖,在寻找刺入的地方。
知春的脸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这就是偷情的结果,憎恨自己又彼此憎恨。
想到最坏的可能性,她反而平静下来,目光如水,望着岑慕彬,眼里没有一丝恨意。
“如果这样能让你解恨,你动手吧。”
岑慕彬呼吸转促,久久瞪着她。过了好久,他眼中的戾气退潮,湖面恢复平静,静得让彼此都感受到了一丝悲凉。
他终于松开知春。
知春木呆呆地站着,依然无法确定是福是祸。
岑慕彬后退两步,目光还停留在知春脸上,她屏住呼吸,等着他作出最后的裁决。
岑慕彬深望了她一眼,那眼神几乎是绝望的,几乎。
“我在1306号房……等你。”他说。
说完,不等知春回复,他已掉头走开。
41-揭秘者整个晚上知春都提心吊胆,睡眠断断续续,总是在即将入梦的一刻忽然惊醒,好像听到门外有人,但细听又没有。
好不容易才睡着。
梦里,她推开房门准备去公司,岑慕彬提着柳叶刀忽然出现在她眼前,知春夺路就逃,却在转弯处摔了一跤,身后有呼呼的风声朝自己扑来……醒来时她惊出一身冷汗,忽然意识到做医生的情人是多可怕的一件事。
天已经亮了,没时间继续留在床上,尽管她浑身疲累不堪。知春的神经依然绷得很紧,一颗心忽上忽下没个安宁,唯恐一开门,梦里的情形会真实地出现在眼前。她连早餐都没敢去吃,洗漱一番后便鬼鬼祟祟下楼,先躲在角落里扫视一遍大厅,确定没有岑慕彬的踪迹,才匆匆走了出去。
到了工厂,知春的心才勉强安定下来。冯晓乐和杨静给她打电话,得知她人已经在工厂了,大为惊讶,忙匆促赶来。
知春把他们介绍给相关人员,又将工作流程细细地讲了一遍,两人学得很认真,对工厂方面的提问也应付自如,知春深感欣慰。精神一放松,困倦就尾随而来,尤其是午后,她喝了好多杯咖啡,才坚持把一个冗长的会议开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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