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盒角落刻着一个“菀”字,正是阿菀外卖的专用包装。
卢五爷撑着腰:
“这是我午时定的单,你自己闻闻?”
“热菜冷了,冷菜馊了——天越来越热,宁州城又大,靠你招来的那些贱民跑腿,只怕这问题会越来越严重!”
六爷和邵元要上来拦,三房四房都对卢五爷面露嫌恶之色,就连他自己的儿子女儿,站在后面也都觉得没脸。
然而卢五爷对此不但毫无知觉,甚至还因为得到了关注而十分得意,三房四房那两个废物,还不是得靠他出头?
五爷:“吃坏了人,败了别人家店面的名声,到时候……哼哼!你自求多福吧!”
邵元激动道:“五叔骗谁呢?下午人家配送员送到门口的时候我都看见了!明明人家早就到了,是你拦着不让进门!不然怎么会……”
说到这里,卢菀已经明白了,却摆手让他不要上前,单手撑着下巴对卢五说到:“五叔言之有理。”
五爷:“知道就好,还不快快把我的……”
卢菀:“阿菀外卖的配送速度确实该提一提了。不然,等咱们家的产业上线了,阿菀外卖的流水还会剧增,这事儿啊,我想着呢。”
五爷找她这个弊病找了许多时日,好不容易挑出个毛病,这么突然地提出来,她怎么还有后招?
冷汗顺着发秃的头顶滑落下来,卢菀饶有兴味地欣赏着他因为紧张而苍白起来的脸色:
“我这有个新奇玩意儿,刚做出来,不如趁着今天好日子,就带出来给大家看看?”
第57章 “上午才说喜欢我”
卢菀:“安管家,这离一零二号不远,你亲自去一趟。这会儿里面有人,你去传个话。”
管家卢安恭敬地俯身说道:“您请讲。”
卢菀:“找一位麻铁匠,让他立刻将风如水送过来。”
这‘风如水’是个什么物件,从没有人听说过;但他们这位神女家主手里出的新鲜物多了去了——
是以卢安问都没问,带着几个小厮转身就走。
卢菀站起身,十分随意地抻了抻因为久坐而有些僵硬的脊背,招手道:
“来吧,这院里活动不开,咱们去门口等着。”
五爷立刻质疑道:“做什么需要那么大地方?咱们家的花园还不够你活动?”
卢菀:“五叔,您固然是长辈,但我若是想找理由打你一顿也容易,这你知道吧?麻烦您说话放尊重点。”
五爷:“……怎么着,你刚要淹死我女儿,这会儿又想打长辈了?”
卢菀还没说话,小萝儿倒是吭哧吭哧跟着走了出来,一扭头说道:“牛乳没没过我鼻子,不是要淹死我。”
五爷:“你母亲怎么教得你?!轮得着你说话……”
“五叔。”卢菀骤然出声打断,右手握着左手腕活动了一下:“想来你也听说了,我是个爱打人的坏女人,别让我警告你第二次。”
五爷:“……”
他憋得肺腑生疼,却硬是没再发出一个声,跟在众人身后走出去的时候,甚至还有些诧异的发现竟然几乎所有人都用那种嫌恶的眼神看着自己!
就连他妻子都直接略过了他!
卢家众人跟着一路穿出了卢家大门——
平日里这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贵人们很少走出来,此刻一窝蜂地跟在卢菀身后,倒都觉得十分新奇有趣。
街上行人不多,卢菀在地面上踩了踩感受了一下,满意地问道:
“这石板路面十分平整,早先我就想问了,这是哪一任太守铺设的?大工程,够阔气。”
邵元越众而出,积极地回答道:
“菀主,平整的大石板路造价很高,不是朝廷铺设的;乃是前些年长公主在宁州停留时下令所建,用的是公主私库。”
左右也是在这等着麻铁匠,卢菀便与小辈们聊了起来:
“殿下平白怎么还想起铺路了?”
这邵元就答不上了,还是他父亲卢四爷拍了拍儿子肩膀,拱手道:
“菀主当时年少,可能不记得了。前些年东肃人的五皇子带着大队人马翻过崖州山脉,要越过大都督的防线来偷袭宁州;当时谁也没准备,那一任的太守直接死在了城墙上。从边线调动将军来不及,当时还是相国的长公主殿下就亲自来守城了。”
“当时我不在宁州,”六爷接过话头,声音有些沉重:
“但那一战若不是长公主亲自守在城墙上,生生等到大都督回援,宁州必定覆灭。”
卢四爷:“那时宁州城还都是土路,运油运滚水上城墙都非常慢;战后殿下认为宁州是军机要地,便做主将大小街道通通修过一遍,若再有危机,即便到了最难的时候,就是跟敌军打巷战也是不怕的。”
长公主这名号卢菀不是第一次听了。 似乎是个十分大气,又敢爱敢恨的……海王殿下——
若有机会,真该拜会一番!
不论如何,殿下这一番战略考量,现在倒是便宜了阿菀外卖。
“管家回来了!嗯?那是什么东西……做了一半的辇车?” “不像不像!怎么只有两个轮子呀?这两个轮好像还可以分开?”
卢菀站在巷道中央,任由年轻人们围向麻铁匠推着的“风如水”,好奇地摸来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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